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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第2页）

&esp;&esp;“我儿子么，当然跟我亲！”

&esp;&esp;裴如玉自从当了爹，还练就了一手抱着肥儿子一手刷牙的本事，以及一手抱肥儿子一手洗脸的本事。自己打理干净，把儿子专用的雪白的棉手巾沾湿拧干，轻柔的给儿子擦过小胖脸儿，搽过防皴脸的香膏，裴如玉重重的亲儿子一口，夸赞说，“我家阿秀真香！”

&esp;&esp;阿秀挂他爹怀里不肯挪窝。

&esp;&esp;白木香张罗着丫环摆好午饭，儿子既然在裴如玉那里，儿子的午饭——一小碗蒸鱼茸一并放在裴如玉手边儿，白木香给裴如玉夹块蒸鱼问昨晚的事如何。

&esp;&esp;裴如玉一边喂肥儿子吃蒸鱼茸一边说，“已经抓起来了。”

&esp;&esp;“土匪怎么来的？咱们县城墙可不矮，夜里还有巡城的衙役，他们怎么进城的？”

&esp;&esp;“装成商人要进城。”顿了顿，裴如玉继续道，“还记不记得那天打伤卫生员被抽二十鞭子的事。”小裴秀已经快六个月了，稳稳的坐他爹怀里，鼓着小胖腮吃蒸鱼茸，吃完之后你不立刻喂连弩

&esp;&esp;县里抓了土匪，这事可够月湾县百姓津津乐道好几个月的，一直到年下简直都不缺话题了。

&esp;&esp;小九叔裴家人都打听了好几遭，李忠家的和赵诚家的坚决去庙里给自家大爷烧了一柱平安香，还大手笔的一人捐了一两香油钱，让庙里和尚好生给念几天经。小九叔一向稳妥，这次寻了镖局一起做伴回关内，倘路上有什么事，也有照应。

&esp;&esp;另外，男人们普遍很自豪，裴如玉这种轻描淡写便剿杀一众匪徒的事，简直是想想便热血沸腾啊！

&esp;&esp;裴如玉很快知会了新伊城，新伊知府、安抚使以及镇西大将军陆侯都派了得力人过来问情况，这些人路赶的极快，基本上得到消息第二天就到了月湾县，尤其是陆侯的人马，来的是那位许皓许先生，任陆侯麾下司马一职。裴如玉基本已经把案情审理清楚了，将案宗交给许司马，这一伙人还真有些来历，原是西蛮王庭贵族一支，当初西蛮王一族基本诛杀怠尽，他们这一支也大受削弱，这个头领名唤乌依格尔，他的父祖逃到更远的大漠，他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联系旧族人，恢复家族荣誉。

&esp;&esp;原想攻打新伊，但新伊城驻有大军，陆侯善战之名名扬北疆，至今现在不少北疆部族听到陆族之名都要瑟瑟发抖的。另外几个大些的州都有驻兵，那些没驻兵穷地方，打一仗倒是能杀些人，可也抢不来什么，打之无益。月湾县近来颇有几分名声，出了名的商贾多，不说别人，县尊太太就是有名的财主，那天踩点，就因着一泡尿，谁知就露了马脚。

&esp;&esp;最后审问结果，走脱的除了乌依格尔，老家还有几十号人等着他们带回好消息去哪。

&esp;&esp;许皓来的最早，接了案宗便准备将这百多号匪徒带去新伊了，原本这样的大案也要上交，既是陆侯的人来的这样快，裴如玉也便交给许皓了。只是，这次刀枪箭戟用了不少，而且，经过此事，月湾因有驿站，更需要城防建设，裴如玉跟许皓要了一批三百人的兵甲，另则还想要几百兵丁驻守月湾。

&esp;&esp;兵甲问题不大，就是三百兵丁的事，许皓不能做主。裴如玉说，“若无兵丁，我们这里只得先暂且自己训练百姓防卫了。”

&esp;&esp;许皓道，“这事我会细禀侯爷，裴县尊你不如也写个公函，我替你代为呈上。”

&esp;&esp;裴如玉自袖中取出公文，“我已写好了，就麻烦许大人了。”

&esp;&esp;“哪里，说来咱们颇有缘分，上次在驿站我还险些唐突了大人。”

&esp;&esp;“一点小事，许大人还放在心上做甚。”裴如玉还有另一件事同许皓说，“咱们北疆，新伊是有兵工坊的。这次能痛歼匪徒，一则恰巧先得知了他们意图劫掠我县的阴谋，二则多赖此物。”挥手令人取上一支连发弩弓来。

&esp;&esp;许皓在军中多年，寻常兵器都认识，只是见到这漆黑之物却是有些疑惑。近看果然是铁的，还有弓弦，只是与寻常的弓或是弩弓都不大相同，上面比寻常弩弓多了个黑色扁平的物什，下头没有寻常弩弓的握手，而是黑色竖直把手。整体说不出的怪异，但因工艺精致，又有一种无法言说的铁器美感。

&esp;&esp;许皓握在手里，果然沉甸甸的，他试着问，“这是弩弓？”

&esp;&esp;“正是。”裴如玉笑，“许兄果然见多识广，一看便知，正是连弩。”

&esp;&esp;许皓心下一动，道，“连弩失传多年，以往工部有人仿造，一则造之不易，二则射程不过三四丈，颇是鸡肋。裴贤弟你用此剿匪，可见你这连弩定是不同。”

&esp;&esp;“不妨一试。”

&esp;&esp;裴如玉请许皓在县衙校场试弩弓，弩弓本身用的是机械原理更多，以往的弩弓多是从上上弦，这把弩弓则是将上弦的力臂放在下面。另则，工部所制连弩箭匣是方匣竖在弩弓之上，因为挡住弓箭手的视线，亦不能瞄准。这支弩弓的箭匣则是扁平，并不阻挡视野。裴如玉拉开弩弓，停在百五十步左右，许皓就见裴如玉举起弩弓，一道灰影流星般疾出，砰的钉在箭靶之上，接着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九声连响，最后一支铁箭钉穿靶心。

&esp;&esp;许皓两只手微微颤抖，不可思议道，“真神器也！”激动的声音都颤了，“能否让愚兄一试！”

&esp;&esp;裴如玉将连弩递给许皓，为他换上一个新的弩匣，许皓一试，愈发赞叹，待退到将两百步时，仍可中靶。许皓赞叹，“若配以骑兵，如虎添翼。”望着那笔竿长短的铁箭，许皓道，“就是铁箭短了些。”

&esp;&esp;裴如玉矜持的说，“这是平时内子所用，打鸽子也足够了。”

&esp;&esp;许皓没有忽略裴如玉刚刚的话，不禁问，“这弩不是贤弟所制，竟是贤弟妹所制？”

&esp;&esp;“我于机械一道一窍不通，因去岁有人送了内子一把小弩，她时常在院子里打打灰雀。后来觉着那小弩打鸽子不中用，就造了这支连弩打鸽子。我看倒是不错。我不大懂兵事，这次剿匪一用，竟很得力。赶上许兄过来，请许兄代为掌眼。”

&esp;&esp;许皓简直不可思议，心说我倒是知道裴太太会织布，没想到人家还会改制弩弓，听听裴县尊这轻描淡写的，打灰雀打鸽子……许皓说，“哎哟，贤弟妹这本事，在工部做个郎官儿也够了！还请贤弟给我两把弩弓，我回去面呈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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