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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个世界22（第2页）

&esp;&esp;又或者仅仅是因为到了这个时候，求生的渴望压倒了一切，而太子和监国皇子的身份也不能维持什么尊贵。

&esp;&esp;他们匆匆地走了——

&esp;&esp;带上作为幌子的老皇帝，然后慌乱地从皇宫的密道逃走。

&esp;&esp;檀九章勾了勾嘴角。

&esp;&esp;他之前一直没作声，但只有他知道，作为太子的“心腹”，逃亡的路线他全程参与规划，然后以“为殿下断后”的理由拒绝跟着太子一道逃走。

&esp;&esp;这自然换来了太子的感激。

&esp;&esp;只可惜太子不知道，那条线路在挑了挑眉毛：

&esp;&esp;这个人，倒也不全然配不上这个世界气运者的身份。

&esp;&esp;不论别的，这份逼到尽头犹有坚定决心这一点，就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esp;&esp;可惜的是，他不懂得护民恤下之道，所以事到如今，挣扎未免太过徒劳了。

&esp;&esp;“六殿下。”

&esp;&esp;于是，一直仿佛一道无声的影子般站在大殿角落的宣平伯忽然开口了，

&esp;&esp;“您这又是何必？这些太监宫女只会伺候人，城中青壮也不过挑过扁担扛过锄头，何曾拿过兵刃？您若是真的怜悯他们性命，不若放宫人自行离去吧。”

&esp;&esp;李成业身形一僵，缓缓地看向这个名叫秦璋的男人。

&esp;&esp;在整个充满了窒息空气的大殿里，这人有一种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的气息，仿佛过分沉稳了。

&esp;&esp;不，不是沉稳，而是……

&esp;&esp;悠闲？

&esp;&esp;这个念头让李成业的眸色一下子变了，他紧紧地盯着檀九章：“宣平伯倒是悲天悯人。那你呢？你不怕死吗？你为什么留在这里？”

&esp;&esp;“自然是为了尽忠。”

&esp;&esp;那男人一袭麒麟袍，眉目俊逸，只是平日都恭顺地低垂着，此刻直直看来，李成业才发现这宣平伯五官中有股锋锐之气。

&esp;&esp;他心头一跳：“我竟不知，宣平伯如此忠心，到了此刻还愿为朝廷尽忠？既如此，你为何阻拦我带人御敌！”

&esp;&esp;檀九章微微牵了牵嘴角：“璋所言尽忠，是为这苍生百姓，却非一家一姓。”

&esp;&esp;周遭官员直接“嘶”地倒抽了口凉气，都震撼地看着他。

&esp;&esp;家天下家天下，天下不就是一家一姓的？他好大的胆子！

&esp;&esp;这是直接否了对大宿朝廷的忠心啊！

&esp;&esp;这年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观念极重，哪怕到了此刻，不少人对朝廷都有怨怼愤怒，也没人直接敢承认不愿尽忠。

&esp;&esp;宣平伯却是近乎狂妄了。

&esp;&esp;李成业怒气勃发，伸手指着檀九章厉声喝问：“你食君之禄，却在这种时候妖言惑众、大放悖逆之辞，安得是什么心？！”

&esp;&esp;“安的自然是为这京中老弱妇孺担忧的心。”

&esp;&esp;檀九章在他暴怒的声色下表情依旧冷静。

&esp;&esp;他目光淡淡扫过殿中诸人：

&esp;&esp;“事已至此，纵然再有数万京军也挡不住叛军，何况京中守军不过剩下几千之数，早晚是城破的下场，便是收拢百姓御敌也挡不得几息。京中百姓何辜？陛下与太子已离去，殿下却要宫人平民效死吗？”

&esp;&esp;这话就更加尖锐大胆了。

&esp;&esp;李成业呼吸急促，胸口起伏，忽而一把从旁边带刀侍卫腰间“铿”地拔出腰刀，对准了檀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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