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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第2页）

&esp;&esp;“就、就在一个多月前……”周壮战战兢兢地看了沈珠曦一眼，说，“她来我家串门的最后一次，就是那天……”

&esp;&esp;沈珠曦身子一晃，全靠撑住门框才没有倒下。

&esp;&esp;李鹜转过头来，平静地看着她：“你还要听吗？”

&esp;&esp;“让他说……”沈珠曦的眼泪涌了出来，“让他说完！”

&esp;&esp;“你爹也很久没有出现了，他也是被你杀的？”李鹜问。

&esp;&esp;“……”

&esp;&esp;周壮刚一缄默，李鹜手里的匕首就戳进了他的大腿，刀尖猛地一转——

&esp;&esp;一股鲜血涌了出来，周壮发出杀猪的惨叫。

&esp;&esp;“是我！是我！都是我杀的！”周壮痛哭流涕道。

&esp;&esp;“你把他们埋在哪儿了？”

&esp;&esp;“埋？我……”周壮迟疑了，换来李鹜毫不犹豫地拔出匕首。刀子还没靠近他的另一腿，周壮先声嘶力竭道，“我说，我都说！”

&esp;&esp;“说——”染血的刀子贴上他的脖子。

&esp;&esp;周壮哭着说道：“我、我没埋……我哪有力气埋两个大人啊……”

&esp;&esp;“那你把他们扔到哪儿了？”

&esp;&esp;“我……我随便砍了几下……”周壮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越来越躲闪，“家里有猪，外边有狗……”

&esp;&esp;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胃里翻涌而起，直冲喉咙，沈珠曦捂住嘴，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柴房。

&esp;&esp;她蹲在桂花树下，胃里翻山倒海，想吐却又吐不出来，恶寒席卷她的全身，鸡皮疙瘩从胳膊一直蔓延到后背，她扶着树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鼻涕狼狈一脸。

&esp;&esp;周嫂和她的日常相处一一浮现出来，她爽朗的笑容，干净的着装，勤快的手脚，身上淡淡的皂粉气味。

&esp;&esp;“等你有空的时候，到嫂子这儿来，我教你几个拿手菜……”

&esp;&esp;往事历历在目，故人却已不在。

&esp;&esp;周壮怎么忍心？她是他的亲娘啊！周嫂一生热心友善，勤勤恳恳，最后却连一个全尸都没能保留，杀她的人还是她一直放心不下的小儿子！

&esp;&esp;她一生为丈夫儿子，甚至娘家未出嫁的姐妹考虑，处处忍耐，事事退让，她恪守出嫁女子的本分，期待着丈夫和儿子能回心转意，可她最后盼来的是什么？

&esp;&esp;强烈的反胃涌上沈珠曦头顶，她干呕不停，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esp;&esp;那些恶心的东西，塞满她的身体，咽不下去，吞不出来，看不见的恶意，像阴冷的毒蛇紧贴在她的背脊上。

&esp;&esp;“嫁都嫁了，是猪是羊也只能认了。”

&esp;&esp;周嫂的话再次响在耳边。

&esp;&esp;从前的她和周嫂何其相似？难道她不是抱着同样的想法，穿上凤冠霞帔，准备嫁给一个捉摸不透的人吗？

&esp;&esp;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esp;&esp;这是公主的命。

&esp;&esp;这是每个女子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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