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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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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希夷岁氏”聚居在蔡国北面鄀城郊外的希夷山下，以垦荒农耕、傍山狩猎为主，同时还盛产世人不知其来处的珍宝“火齐珠”，故富甲一方。

&esp;&esp;岁氏子弟世代不出仕，成年后被族中长老允许出外周游天下者，也只为增广见闻，不得沾染庙堂是非，更不得以岁氏名义搅动时局风云。

&esp;&esp;如有岁氏女与王公贵族联姻者，也与别家贵妇无二致，侍奉尊长、生儿育女，终老后宅。

&esp;&esp;在寻常百姓眼中，岁氏就是个“仓禀殷实、坐拥奇珍、家风淡然”的寻常望族，若非要说与别家有何区别，大概也就多那几分遁世超脱而已。

&esp;&esp;然，包括蔡王室在内的各国王公贵族对岁氏皆青眼高看，这其中真正缘由，就是寻常百姓无法轻易窥知的了。

&esp;&esp;希夷岁氏其实分两宗：山下“世俗岁氏”，以及长居雪山半腰的“侍神庙岁氏”。

&esp;&esp;“侍神庙岁氏”又被族人称作“神巫一脉”，据说是“神明留在世间的仆”。

&esp;&esp;这一脉的人长居于雪山半腰侍神庙，可替人向神明祈福泽庇佑、了未尽心愿、卜吉凶祸福、问成败得失。

&esp;&esp;甚至有传言，“若机缘恰当，可助亡者续命复生”。

&esp;&esp;当今世上，“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在朝神官、在野巫祝，于王室贵族心中都有颇高地位。

&esp;&esp;希夷神巫既有此神通，各国贵人自闻风趋之，慕名捧重金暗往希夷山者并不少见。

&esp;&esp;因此，靠着侍神庙这一脉的通神之能，整个岁氏在乱世中求得了浮生静好。

&esp;&esp;各国王室间似存无言默契，别国与蔡交战时，都会尽量避开离希夷山不远的鄀城，连带鄀城百姓都沾光受惠，多次免遭战火波及。

&esp;&esp;但神巫一脉在族中地位超然，世代只管修行侍神，由山下族人供养衣食，再时不时替外间来的贵人们行些祈福完愿、卜问吉凶之类巫祀。

&esp;&esp;岁氏两宗就以这种方式达成互利共生。

&esp;&esp;神巫那宗通常不干涉世俗岁氏的族务琐事，甚少下山露面，替人问神的对象又多是王公贵族，故外间百姓并不太清楚他们的存在。

&esp;&esp;在李恪昭入蔡为质那年，就有人秘密前往希夷山侍神庙，替他请神巫向神明求问今后吉凶前程。

&esp;&esp;岁氏神巫给出了不知所谓的“神谕”：云至名显，马到功成。

&esp;&esp;之后并未详解这八个字，端让那人另带一根黄绸密裹的竹简转呈李恪昭。上书：公子姻缘在我岁氏，且候之。

&esp;&esp;“……那根竹简背面，还用细雕刀沾朱砂刻了一行蝇头小字。”李恪昭的声音隐隐带笑。

&esp;&esp;岁行云听得两眼发直：“刻的什么？”

&esp;&esp;“‘本座很少这么说人话，你最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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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李恪昭自小对“鬼神巫祝”等事敬而远之，也说不好是信或不信。那次“问神”的结果实难令他当真，最终一笑则过。

&esp;&esp;说到底，质子生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会客死异乡，婚姻之事哪有活命迫切。

&esp;&esp;直到去年，多次欲为他牵线保媒未果的蔡王明确提及“希夷岁氏”，他才又忆起这桩陈年旧事。

&esp;&esp;往年蔡王意欲牵线，他尚能以“年岁尚轻，不急一时”为由勉强周旋，眼见到了十□□，再出此言便是明目张胆拂蔡王颜面了。

&esp;&esp;形势如此，同时也好奇岁氏神巫当年所言的“注定姻缘”，遂松口应下蔡王美意，任其遣钦使代往希夷山求亲。

&esp;&esp;岁氏族长允婚后不久，飞星派往鄀城查探的眼线得到消息，知岁氏暗中换了允婚人选，火速回报。

&esp;&esp;彼时李恪昭深觉好笑，原来那所谓“注定出自岁氏的姻缘”，不过装神弄鬼罢了。

&esp;&esp;他体谅当世女子身不由己，无意迁怒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岁氏女，只望对方安分且忠诚于婚姻誓约。

&esp;&esp;若能如此，他自也愿尽夫君之责，与其相敬如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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