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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2页）

&esp;&esp;在经房内佛龛前跪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回头瞥了他一眼，缓缓道：“哀家让尤宽去司礼监请你，也有一个多时辰了，傅掌印好大的架子。”

&esp;&esp;傅元青俯身道：“臣寅时去御门参加朝会，迟了些来，请太后恕罪。”

&esp;&esp;“你毕竟是个内臣，心里应装着主子，朝会与大内之事孰轻孰重，你应能明了。别顾此失彼，忘了自己分内之事。”

&esp;&esp;“臣不敢。”

&esp;&esp;太后双手合十又朝菩萨拜了拜，身侧侍女将她搀扶起来，缓缓出了经房，路过时，她在傅元青面前停了一下，又道：“起来吧。”

&esp;&esp;“是。”

&esp;&esp;太后闺名权莺，也曾是名动京城的奇女子。

&esp;&esp;才艺双绝，便于男子亦不逊色。

&esp;&esp;她父亲乃是与於闾丘同样位列三公的太保、世袭咸宁侯、大同总兵、平虏大将军权鸾。也正因为她父亲是这样手掌兵权举足轻重的人物，权莺才不得不嫁入皇家，嫁给赵谨为后。

&esp;&esp;从那以后，渐渐的，权家小姐就消失在了人们的记忆中，取而代之的是依附于皇权的一个女子、一个符号，一个被称呼为太后的符号。

&esp;&esp;太后没有孩子。

&esp;&esp;又因为她家世滔天，赵煦并不能被交给她抚养。赵煦登基后，她便只能深居后宫，以礼佛度日。

&esp;&esp;皇帝会按时来问安。

&esp;&esp;每一年与娘家人见一次面。

&esp;&esp;这便是她仅有的亲情。

&esp;&esp;傅元青看她的背影，有时候想……这宫廷像是一个笼子，什么样风华绝代的女子，都只能做笼中的夜莺，在这里泣血吟唱直至终老。

&esp;&esp;“开年儿来的事儿，哀家已经听闻了。”太后在御花园里散步，缓缓开口，“前朝不消停，后宫也没办法安宁。”

&esp;&esp;“是臣之过。”

&esp;&esp;“我倒觉得不是你的过错。皇帝大了……自然难免前朝众臣有些想法。十六宝玺要送还乾清宫摆放的事儿，就不用哀家再提了。原本前朝的事儿，后宫也不得插嘴。”太后说着停了下来，回头看他，“哀家找你来，只有一样，皇帝夏天弱冠，大婚的事，你可有想法？”

&esp;&esp;太后的话，傅元青并不诧异。

&esp;&esp;傅元青道：“陛下大婚人选，司礼监与内阁已是在议，各家贵族小姐，凡有适龄的，德才兼备的女子，都在陆续呈报之中。”

&esp;&esp;“权悠。”太后说了个名字。

&esp;&esp;傅元青抬头看她。

&esp;&esp;“权家旁系弟兄之女。”太后道，“上次中秋入宫，哀家瞧过，很温婉大方。可做国母。”

&esp;&esp;“臣记住了，会纳入名录中。”

&esp;&esp;太后道：“名录，不过是做做样子。最终还是要瞧这人戴不戴得凤冠。脖子不够硬的，怕是要折在万岁山之下。”

&esp;&esp;傅元青躬身道：“臣驽钝，请太后明示。”

&esp;&esp;太后缓缓走到他的面前，打量垂首之人。

&esp;&esp;过了一会儿道：“现以后宫凤位，换前朝兵部支持，算不算一笔划算的买卖？”

&esp;&esp;傅元青不语。

&esp;&esp;太后轻轻叹气：“我听闻傅公公批红之权给了刘玖。东厂大印送与方泾……想必很能体会举步维艰几个字的含义。再过几个月，皇帝弱冠。交还宝玺后，傅公公何去何从？还是早些筹谋。”

&esp;&esp;“谢太后教诲。”傅元青说，“容臣思量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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