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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第4页）

&esp;&esp;两人僵持一般对视着，这本来就是他徒弟的皮囊，殷离舟不信他这么快就能发现。

&esp;&esp;干脆坦坦荡荡地回望着他，任他打量。

&esp;&esp;虽然时间过去了百年，但除了一头白发，单明修的容貌并没有什么大变。

&esp;&esp;只是唇色苍白，带着显而易见的病气。身体看起来也单薄了许多，身上蚕丝白的掌门服显得空空荡，整个人如天山之雪，仿佛下一秒就会消融无迹。

&esp;&esp;殷离舟的心中涌起一丝好奇，究竟什么事儿能让单明修这样的人耗尽心力。

&esp;&esp;神游间，单明修终于移开了目光。

&esp;&esp;殷离舟本以为他会询问自己为什么在这儿？正在脑海中疯狂寻找说辞，却见单明修的目光转向了他的手腕。

&esp;&esp;带着薄茧的拇指轻轻擦过他的腕骨，带起轻微的痒，清冷地声音在他头顶响起，什么时候受的伤？

&esp;&esp;殷离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是自己白日扯铃铛时留下的痕迹。

&esp;&esp;殷离舟心中有些不安，单明修虽为人冷淡，心思却是细腻，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被他发现些什么，因此含糊道:不小心。

&esp;&esp;单明修似乎信了他的说辞，没有再追问，平静地望着他，只是手中却越来越用力。

&esp;&esp;随我回去。

&esp;&esp;殷离舟闻言，心中闪过一丝怪异，单明修没问他为何会在这儿？是察觉到了什么？还是原主以前也这样跑过？

&esp;&esp;无论哪种情况，现在都已经不是逃跑最好的时机，殷离舟只好先认命。做出一副乖顺的模样点点头，打算下次再寻机会跑出去。

&esp;&esp;回去的路上，单明修终于松开了他的手腕。

&esp;&esp;殷离舟求之不得，立刻与他拉开一步远的距离，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

&esp;&esp;然而无论他走得是快是慢，单明修始终和他保持着一步的距离。

&esp;&esp;不知为何，殷离舟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刚刚两人对视时，他看到的单明修额上的细汗和微乱的发鬓。

&esp;&esp;明明百年之前，端方如玉，最重礼仪的清挽公子连杀人时都不会让血溅上衣摆。

&esp;&esp;百年后的清挽仙尊却会为一个傻子失了分寸。

&esp;&esp;真是可悲可笑又可叹。

&esp;&esp;殷离舟想着，面无表情地抬起脚，每一步都重重踩上前面人的影子。

&esp;&esp;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回到了单明修所住的倾梨院。

&esp;&esp;看到单明修抬手推门，殷离舟这才想起墙上还被他写着偌大的穷鬼二字。

&esp;&esp;想阻止已经来不及，殷离舟只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esp;&esp;那两个大字实在太过显眼，引得单明修脚步一顿，然后目光落在了殷离舟身上。

&esp;&esp;殷离舟露出一个毫不心虚的笑，随口胡扯道：练字。

&esp;&esp;单明修望着他，微怔了片刻，垂眸淡淡应道:嗯。

&esp;&esp;殷离舟走了大半夜，此时早已累得不行，懒得去猜他的心思，连鞋也没脱便大大咧咧地往床上一躺，对着单明修道:师尊，我困了。

&esp;&esp;逐客令下得毫不客气，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这里是单明修的房间。

&esp;&esp;灯火燃烧，温柔地照亮半个房间。

&esp;&esp;而单明修站在明与暗的交界处，眼中似有什么交织，晦暗难辨。

&esp;&esp;殷离舟懒得去猜，直接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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