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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第2页）

&esp;&esp;唐启森僵硬地点点头，过了一阵才说：“一定没事。”

&esp;&esp;这种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无情地放大，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终于见医生满头大汗地走出来。唐启森和晚好马上迎上去，对方语气沉重地说：“暂时没事，但老人家年纪太大，情况非常不稳定，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esp;&esp;晚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耳朵“轰”地一声嗡嗡作响，再看向帘子背后沉睡的老人，心里说不出的憋闷。

&esp;&esp;唐启森站在那没动，只是极低地发出一个鼻音，晚好看着此刻的他，张了张嘴巴，却觉得说什么都空洞至极。

&esp;&esp;原本紧张的病房又重归于宁静，唐启森坐回去，一直失神地看着床上的老人。晚好也无声地望着老太太，平时严厉的眉眼，此刻隐隐有些不安生，大概连梦里都在备受疼痛折磨。

&esp;&esp;晚好忽然又想起父亲，那会儿他的病情已经到了晚期，连治疗都成了一种折磨，当时他告诉她：“放手吧孩子，那样对爸来说，反而是种解脱。”

&esp;&esp;她不知道老太太现在是否也一样，可离开的人就那么离开了，剩下的人反而……

&esp;&esp;她悄悄看了眼身边的男人，忽然又记起老太太进手术室前那番话。此刻的唐启森始终就那么脊背挺直地坐着，甚至没有一丁点变化，连眼睫毛都没眨一下，好像思绪完全抽-离了一样。

&esp;&esp;晚好终于发现不对劲，开始有些担心他：“唐启森？”

&esp;&esp;“我一直以为，奶奶这么强势的人，不会就这么走的。”他忽然开口，眼眶瞬间就红了，声调也带着不可察觉的轻颤。

&esp;&esp;晚好鼻子一阵泛酸，微微垂下头去：“人年纪大了，总要走这一遭，谁也不能例外。”

&esp;&esp;可唐启森却好像没听到她的话一样，自顾自说道：“每次她骂我的时候，其实我一点也不难过，反而挺高兴的。至少这样，我觉得我还有个家，有个亲人——”

&esp;&esp;晚好听到他低低沉沉地说着，每个字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感伤。这个男人很少会有这样消沉的时候，此刻连她都有些吃惊。

&esp;&esp;平时他太过冷淡，又足够冷漠，她甚至一度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事能刺痛他。可……

&esp;&esp;“每次遇到我解决不了的事，只要奶奶还在，我就觉得安心。”他微微垂下眼睫，声线彻底哑了。

&esp;&esp;晚好看着他冷硬的侧脸线条，此刻却染了一层说不出的脆弱和孤寂，她迟疑着伸手轻轻覆上他结实的脊背，试图说点什么。

&esp;&esp;“唐启森，别这样，奶奶会挺过去的。”

&esp;&esp;唐启森忽然侧过身来，脸颊埋进她肩窝里，晚好全身都仿佛定住了一样愣在那里。他的气息温热地洒在她肌肤上，接着是双臂牢牢地箍住了她。

&esp;&esp;晚好感觉到他抱得自己非常非常紧，就像怕被她推开一样，她知道此刻他心里只是需要一个安慰，并不带任何情yu

&esp;&esp;所以她咬了咬唇，伸手轻轻摩挲着他柔顺的黑发：“她一辈子经历了那么多事都挺过来了，你要对她有信心。”

&esp;&esp;唐启森的唇轻轻贴着她耳后，许久才说：“对，她说过要看我娶妻生子，不会这样离开。”

&esp;&esp;晚好怔了怔，再看向床上形如枯槁的老人时，心里异常复杂。如果奶奶坚持不住了，这时候……是不是该满足她的愿望，让她听北北叫声太奶奶？

&esp;&esp;

&esp;&esp;两人度过了漫长的一夜，晚好感觉到窗外有晨曦透进来时，发现自己居然枕着唐启森的肩膀睡着了，两人紧紧挨在一起，身上还盖着他的外套。

&esp;&esp;她记得之前明明是这男人抱着她不松手的——

&esp;&esp;唐启森抱着胳膊还在睡，英气的眉眼间有深深的结，看起来并不轻松。她叹了口气，准备起身时却被男人忽然间横伸过来的胳膊给勾住了脖子。

&esp;&esp;晚好瞪大眼，接着就见他缓缓睁开眼，继而侧过脸来望着她。

&esp;&esp;四目相对，清晨的

&esp;&esp;晚好是最先回过神的，她蓦地站起身，迅速低头理了理颊边的碎发：“您醒了，我去叫医生过来。”

&esp;&esp;她走得非常快，都没往唐启森的方向看一眼，他便眼神复杂地盯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这才回身看着病床上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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