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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节（第1页）

&esp;&esp;两边的鸾仪卫同时竖起耳朵。

&esp;&esp;良久，鸿光沙哑地冷笑一声：“公主。”

&esp;&esp;大长公主一手按住胸口，摇摇欲坠。

&esp;&esp;她有时会在梦里见到她的丈夫，见到那座尚且繁华的慕府。那时她似乎还正值青年，还是无忧无虑的皇帝之女，怀阳公主。

&esp;&esp;她在梦里穿过慕府层层叠叠的回廊，丈夫抱着襁褓中的女儿朝她快步走来，欣喜地喊她怀阳。而廊柱后，有时还会探出一个小小的身体，声音甜润地唤她婶母。

&esp;&esp;那是她丈夫的侄子，慕玄光。

&esp;&esp;慕玄光的父亲本来是这一代的嫡长子，妻子出身名门，生下慕玄光后夫妻二人离京赴任，却在路上感染了风寒，最终双双殒命。慕玄光自幼养在老夫人院子里，是怀阳公主看着长到五岁的。对于年纪轻轻嫁入慕家的怀阳公主来说，和她的半个孩子也没什么区别了。

&esp;&esp;只是这个幼小的孩子，在怀阳公主入宫密告慕家私通南朝时，就已经随慕家满门被一同处死了。

&esp;&esp;“真的是你。”怀阳大长公主喃喃。

&esp;&esp;她认真注视着鸿光的脸，渐渐和记忆里那张幼小的面容完全重叠。这个孩子这么多年来几乎是用标尺比着一点点长大的，怀阳大长公主甚至都不需要多看，不要俸禄也行，做最低的书吏也行。”

&esp;&esp;明湘被她逗笑了：“不要俸禄，你妹妹来这里图什么呢？”

&esp;&esp;李德音说她妹妹已经快及笄了，按家乡那边的规矩，该定亲了，过不了两年就要嫁人，但这孩子很羡慕姐姐，不想匆匆出阁成婚，想来京城找姐姐。父母一开始不同意小女儿也学着姐姐远走，耐不住小女儿死缠，已经松动了口风。

&esp;&esp;李德音继续卖力游说明湘：“我们家的底子郡主知道，我妹妹别的可能不行，干点书吏的活是绝对没问题的。”

&esp;&esp;明湘点头道：“你去跟泽英司说一声就是了，也用不着做书吏，泽英司考核一下，该是什么等级就是什么等级，还用得着找我？”

&esp;&esp;李德音欣喜道：“多谢郡主。”而后又解释：“近来鸾仪卫收得很紧，正在严格筛查，我怕暂时不收人了，与其让统领为难。”

&esp;&esp;“还不如让本郡主为难，是吧。”

&esp;&esp;李德音笑起来。

&esp;&esp;明湘不是个轻易对下发作的人，所以李德音在她面前并不拘束，笑道：“最近事多，奏录司人手也紧张，对了郡主——”

&esp;&esp;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章四小姐现在在做什么？她在奏录司的时候曾经说过想求郡主一个恩典留在这里，怎么后来没有音讯了？”

&esp;&esp;明湘愣了愣。

&esp;&esp;她太忙了，已经许久没有想起章怀璧，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梅酝。

&esp;&esp;梅酝会意，小声说：“郡主‘称病’的那段时间，章四小姐求见过几次，都被奴婢打发走了。”

&esp;&esp;明湘揉了揉眉心：“下次她再求见，就带进来。”

&esp;&esp;梅酝应声。

&esp;&esp;明湘也只有这一小会功夫能抽出来，若不是想着盛仪郡主，她连这片刻的时间都不想浪费在出宫上。因此见盛仪郡主扶着大长公主出来，就和她们一起离开了北司。

&esp;&esp;永乐郡主的马车往宫中去，盛仪郡主则陪母亲回公主府——自从知道清溪小筑中的幕僚也有问题，大长公主算是吓住了，不许女儿再往清溪小筑去，如果不是盛仪郡主一力阻拦，她甚至要把清溪小筑里的男人全部发卖掉。

&esp;&esp;阻拦归阻拦，盛仪郡主也实在没有心情再过去了，她索性就留在京城中，陪母亲一起住在公主府里。

&esp;&esp;二人的马车即将分道扬镳之际，盛仪郡主突然从车里探出头来，喊她：“阿湘！”

&esp;&esp;“嗯？”明湘揭开车帘，疑惑地看向她。

&esp;&esp;盛仪郡主欲言又止，突然道：“阿湘，我想……”

&esp;&esp;她停顿了一下，又摇头：“算啦，没事。”

&esp;&esp;明湘满头雾水，却没有追问——盛仪郡主不想说自有她的道理，明湘不喜欢追问别人。

&esp;&esp;“我回去了。”盛仪郡主向她告别，“宫宴那晚见面！”

&esp;&esp;明湘也朝她摆摆手，放下车帘，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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