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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第3页）

&esp;&esp;大内，养性斋中。

&esp;&esp;王怀恩的查访也有了结果：“……陈氏不是汉人，是越人，但不知道是百越三国中哪一国的，当年三国和大齐混战，陈氏应该是被掳来的越人，随军至长安，入宫服役。这是元康十一年的事情。”

&esp;&esp;“陈氏有个妹妹，和她一起入宫的，”王怀恩道：“两人都在兴庆宫中服役。”

&esp;&esp;兴庆宫正是杜太后做贵妃时候所居住的宫殿。

&esp;&esp;崇庆帝点了点头：“还有呢？”

&esp;&esp;“陈氏的妹子小陈氏死得早，”王怀恩道：“也没的人记得她……好像是元康二十年宫中大疫的时候，身染疾病而死的。”

&esp;&esp;“至于陈氏，一直是太后身边得用的宫人。”王怀恩道。

&esp;&esp;“朕就说朕记得有个姓陈的嬷嬷，”崇庆帝道：“但见得少……怪事了，太后身边的宫人和太监朕都知道，独这一个，朕没见过几次。”

&esp;&esp;“还有呢？”他问。

&esp;&esp;“就没了，”王怀恩道：“元康三十六年，先帝生了一场病，太后就放出宫人去祈福，陈氏也放了出去，只不过……不但出宫的名册上查不到，连宫人服役的名籍也被抹消了。”

&esp;&esp;崇庆帝怔了一会儿，“朕知道了。”

&esp;&esp;崇庆帝站在窗边，不知道出神眺望着什么，忽然道：“元康二十年大疫死去的宫人，都葬在哪儿了？”

&esp;&esp;“火化了，不火化的话，大疫还会传染。”王怀恩道：“……都在长广镇化人场里火化了，因着人太多，还专门建了个坟圈子，只不过都没有名字。”

&esp;&esp;作者有话要说：　　这只是小case，太后憋了个大招在后头o（n_n）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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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长乐宫外，马全恭敬道：“陛下，太后娘娘刚刚睡下。”

&esp;&esp;崇庆帝看了一眼宫内，道：“既如此，朕就不打扰了。”

&esp;&esp;他转头欲离开，看到马全低垂的眉眼和白透了的鬓发，忽然道：“马大伴——”

&esp;&esp;马全不由自主一震，哎哎了两声，才道：“奴婢在。”

&esp;&esp;“你服侍太后这么多年，实在是辛劳，”崇庆帝道：“朕小的时候，你又有保护鞠育之功，朕没有忘记。宫中的老人愈发凋零了，朕自然要厚待。你家中有无子侄，可过继到你身边，朕恩封他入龙鱼卫，你也算有个香火，朕也算全始全终。”

&esp;&esp;马全一时之间很有些发怔，“奴婢没有子侄，也不敢夺他人的儿子……”

&esp;&esp;“朕赐你宫中乘轿，你不敢受，”崇庆帝道：“让你过继一个儿子，你也推拒。你一辈子小心敬慎，难道不值得奖赏？你有什么心愿，倒是可以跟朕说说。”

&esp;&esp;“老奴没什么心愿，”马全的头越发低了下去：“……惟愿陛下万年，与太后两宫和睦。”

&esp;&esp;马全走进长乐宫，杜太后冷哼一声：“皇帝走了？”

&esp;&esp;马全道：“走了。”

&esp;&esp;“我懒得见他！”杜太后怒道：“以为我不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行宫里那个贱人怀孕了，撺掇他要给贱种上玉牒呢！现在知道玉牒不是摆设了？我就是卡着不上，让他一辈子没有来历，无名无分！”

&esp;&esp;“太后，如今后宫子嗣稀少，”马全道：“到底是皇上的血脉，不管他生母是谁……”

&esp;&esp;杜太后就像涨满河槽的洪水，突然崩开了堤口，咆哮起来：“玉牒上能不管他的生母是谁吗？！他翻开玉牒，会看不到吗？！”

&esp;&esp;马全仿佛没有听懂她的意思似的，由着杜太后对着他撒泼似的怒吼着，他的表情并无波澜，仿佛已经惯常见到似的，然而其实这一幕的溯回，也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esp;&esp;二十年前的事情，还近在眼前，不知多少遗憾、多少悔恨，也不知多少恐惧，多少难言！即使埋在心底，终有翻覆的时候，即使是一点余味，也足够让人心潮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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