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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节（第1页）

&esp;&esp;“好的。”喻文卿一一答应。

&esp;&esp;说完这些，姚本源找不到还有什么要交代的，翁婿俩对看好一会儿，他再讷讷说：“要不，你找点关系，把我和你爸关在一起，这样好打发时间。”

&esp;&esp;没想就这么平常的一句话，让他这个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女婿崩溃了，趴在桌上泣不成声。

&esp;&esp;只不过是喻文卿发现，一夜之间，他成了三个家庭所有人的依靠。不是压力太大，而是哀伤。七零八落的家庭、面目全非的爱恨，仅是活在人世间，就已经让他觉得哀伤。

&esp;&esp;为了他喻文卿一个人，这样的牺牲到底值不值？更让人无可奈何的是，为了大家的明天，他还什么都不能放下。

&esp;&esp;姚本源安慰他：“以后要辛苦你了。照顾好她们。别的事情没那么重要，别人的眼光也没那么重要。”

&esp;&esp;“我明白。”

&esp;&esp;“那我先回去了，阿南会担心。她和玉霞是姐妹，当年的事没和她说。”

&esp;&esp;姚本源走了。喻文卿站在窗前，又是一个看着别苑的院墙一点点亮起来的早晨。胡伟留在c市，李广群赶回来，和他详细说了经过，说两人的伤势都无大碍，已经送去医院。他和大伟都做了笔录。

&esp;&esp;李广群决定要走，走之前，说了一件事，“玉霞说，开泰那晚回了趟家，但她不在家，文件应该给菲菲了。菲菲没有给她。”

&esp;&esp;喻文卿忽然想起在海园家中放了六年的玻璃瓶，想起许妙郑重其事交代时蹙着的小眉头，“这是我给爸爸的，你不可以丢，也不可以拆开看。”

&esp;&esp;他怔怔看着李广群，明白过来的这一刹那，脑子里什么事也抓不起来。

&esp;&esp;李广群问道：“文卿，怎么啦？”他以为还是在为校长担心，“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争取判个无期，过几年减刑，或是保外就医出来……”

&esp;&esp;“我知道，”喻文卿点头，“我知道。”

&esp;&esp;他转身上楼，卧房里窗帘还未拉开。

&esp;&esp;黑暗中，喻青琰和周文菲脸对脸依偎在一起，睡得香甜。他静静看着这两张天使般的脸孔。一张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天真烂漫，一张什么都知道依然纯真如初。殊途同归。

&esp;&esp;过去他认为，触碰一个人的伤痕是最好的了解方式，现在发现，侵略得太深，那些感知到的伤痕，最后全都会变成自己的。

&esp;&esp;然后到今天，他仍觉得周文菲是再亲近也无法探索出全部真相的那类人。

&esp;&esp;他只是孤岛，她是森林。

&esp;&esp;就好像这一次全世界都知道了，她没有崩溃痛哭，也没有压抑害怕，只是敏感不安多了很多。过去他打电话她从不偷听，现在装有事，“盘旋”在他周围不肯离去。昨晚就是。哄着说一定不离开，才吃安眠药睡下。

&esp;&esp;林医生说，正常人在遭遇网络霸凌后都很难在短时间内稳定情绪，对她这样的精神病人来说，已经算是比较轻的“后遗症”。

&esp;&esp;可程度再轻，喻文卿也不敢掉以轻心，减药的安排再被搁置。

&esp;&esp;周文菲懒懒地转过身子，睁开眼看他沉默地坐在身边，下意识地不安：“怎么啦，文卿？”

&esp;&esp;“找你要些东西。”

&esp;&esp;“什么东西？”

&esp;&esp;“你那些星星纸鹤。”

&esp;&esp;“你看得懂吗？”喻文卿问。

&esp;&esp;全是中英文夹杂的计算机领域专业术语，现在的周文菲看不懂，更不要论当年，可“抄袭”两个字是懂的。那时姚婧已经回来了，便跑去问她：“抄袭这件事，严不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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