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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没有人有义务替你分担生活里沉重的事情,所以姜?到最后也没有把自己的难处告诉betsy。
&esp;&esp;可是betsy让她的心里坚定了一些,也许她应该再努力一把。
&esp;&esp;家里的境况已经越来越艰难了,母亲告诉她,有一位远房亲戚,几十年前搬到了美国,几经辗转,联系到了,现在住在西雅图。
&esp;&esp;姜?坐上了大巴车,心里一片忐忑。
&esp;&esp;姜?记得小的时候,他们还是信州一户很富有的人家,有丫鬟和婆子,姜?的一位姨妈,曾经嫁入了南方最大的军阀家庭。
&esp;&esp;“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儿子哦?”姜?还记得妈妈得意的神情,“是真正,要当继承人的大少爷呢。”
&esp;&esp;军阀混战的年代,好像随便街上什么乞丐,都有可能是上一个政权的红人。姜?只记得日子越过越艰难,艰难到她现在要去找一个从没有见过的远房亲戚,祈求救济。
&esp;&esp;如果可以帮她支付学费,就更好了。
&esp;&esp;姜?叹了口气,倒不如没有小时候优渥的生活,也不至于低头求人时,脸皮还没来得及磨得更厚一些。
&esp;&esp;那是座三层的房子,瞧得出来是不错居住区,周围有白人牵着狗经过。姜?按了按门铃,屏住了呼吸。
&esp;&esp;她的心跳的很快,过了许久,没有什么回应,她开始祈祷没有人在家,或者是她干脆拿的是错误的地址,在她想要再按一次门铃试试的时候,门开了。
&esp;&esp;开门的是个上了年纪的男子,拄着手杖,站的很直,依稀瞧的出来年轻时挺拔的样子,他打量了姜?一眼,和气地笑起来,“哦,你一定是姜?。”
&esp;&esp;姜?没有想过他会记得自己的名字,慌忙点头,“啊,是的。”
&esp;&esp;他侧了侧身子,邀请她进来,又笑道,&esp;“我收到了你妈妈的信,可我实在搞不清楚辈分啊什么的。”他在前面领着姜?到客厅,“你就叫我叔叔吧。”
&esp;&esp;姜?跟着他落座,又问那位叔叔,“您一个人住在这里?”
&esp;&esp;那位远房亲戚同她端来一杯茶,“不,女儿和妻子都在大学教书。”
&esp;&esp;“世道变啦,”他明明是在抱怨,面上却全是得意,“现在要妻子养丈夫啦。”
&esp;&esp;他们又聊了一些,聊到了信州,姜?有些讨好地同他说,“小时候去信州大学,樱花很美的。”
&esp;&esp;那位远房却有些迷惑了,“什么樱花?”
&esp;&esp;他想了想,又感慨道,“我们走的太早啦,”他又哼了声,“要我留在那里,也是要去抗日的。”
&esp;&esp;人上了年纪就会容易回忆,他告诉姜?他和妻子,是如何乘船从信州到上海,又在海上漂泊里许多天,才抵达了美国。曾经每一天的惊心动魄,到了他嘴里,也都轻描淡写地过去了。
&esp;&esp;姜?又喝了口茶,她太紧张了,茶已经快要见底,男子站起来,要给她添水,姜?忙伸手护着茶杯,又同他道谢。
&esp;&esp;她心里正纠结着如何开口,男子突然问她,“我前几日托人给你母亲汇款,她收到了吗?”
&esp;&esp;姜?才知道他已经将钱汇了出去,母亲的信大概是还在路上,她才没有收到,还这么鲁莽地来找他。姜?一时更加觉得窘迫,急忙放下茶杯,“真是多谢您。”
&esp;&esp;男子挥了挥手,“都是亲戚,应该帮衬的。”
&esp;&esp;他大概瞧出了姜?的羞惭,又道,“也真幸好你来拜访我,”他往后坐了坐,“许多年了,能听到家乡话,真好啊。”
&esp;&esp;姜?有点感激地看他,终于鼓足了勇气,显得有点莽撞,“妈妈让我从学校退学,去社区大学读文凭。”
&esp;&esp;她吸了口气,想起betsy上午对她的鼓励,“可是我很喜欢英文文学,我觉得,我觉得自己可以继续深造下去。”
&esp;&esp;她的脸涨得通红,声音也抖得厉害,“您能不能,能不能再借一点钱,让我把书读完?”她简直无地自容,不知道怎么说下去,连自己的声音都像是另一个人发出的,“我一定会还您的。”
&esp;&esp;她说完话,男子好像突然听到她这样讲,也愣住了。他其实只恍惚了一会,可对姜?来说,却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esp;&esp;然后她听见他说,“哦,当然,”仿佛是担心她没有听明白,“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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