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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9章 谁更正确 7600（第3页）

&esp;&esp;人类难以理解祂们的标准，反过来也是一样。

&esp;&esp;甚至，就连人类内部，不同阶级间的黑暗也是不同的——有权者害怕丧失权利，有资产者畏惧丧失资产，有地者恐惧丧失土地，有武力者憎恨自己的无力……

&esp;&esp;他们心中的光都并不相同，故而黑暗的阴影也不一样。

&esp;&esp;唯独一点。

&esp;&esp;唯独一无所有者所恐惧的，亦是所有人类都空恐惧的。

&esp;&esp;那就是没有未来。

&esp;&esp;死亡？死亡只是消失，值得恐惧和抗争，但并不值得去永恒无休绝望……所谓的绝望，正是明明知晓有希望的可能，却更清楚自己绝无可能摸到。

&esp;&esp;在弘始的镇压到来之前，苏昼感应到的，不是什么丧失力量，丧失权势，丧失逍遥。没有力量就重新修，没有权势和逍遥就没有，他的绝望不是这些。

&esp;&esp;苏昼的绝望，最不愿意看见的黑暗，是凝固的世界，是万物众生一代又一代，循环往复地度过一样的日子，他们永远都要辛劳，都要被压迫蹂躏，他们永远不得温饱幸福，也不可能太平安心。

&esp;&esp;没有希望，也无法改变命运和阶层，卑贱的就只能卑贱，只能生生世世永恒如此，而自己的孩子，自己子孙也要重新走一遍自己已经看见尽头的老路，所有人都看不见任何向上的光辉，活着只是活着，只有一片死水一般的黯淡。

&esp;&esp;置身于其中，苏昼感觉到了宛如要死亡一般的窒息，他感觉到了自己从未想象过的恐惧和战栗——他怔然地呆在原地，因弘始为他展现的绝望而动弹不得。

&esp;&esp;所以。

&esp;&esp;“就一定要行动起来，一定要去改变。”

&esp;&esp;向前迈步，抽刀，青年道：“恐惧？恐惧就对了——我正是为了照耀这黑暗而生。”

&esp;&esp;“而你的光辉。”

&esp;&esp;苏昼凝聚力量，他轻声道：“在我眼中，其实也很邪恶。”

&esp;&esp;“但你又比绝大部分人都正确……的确，你说的没错，弘始，我们现在的确不太可能联合，不让你知晓自己的错误后并改正，我看见你后也会忍不住想要出手。”

&esp;&esp;话毕，便有刀鸣响起。

&esp;&esp;铿锵！

&esp;&esp;火光灼世，刀裂长空。

&esp;&esp;苏昼早就在交流时便已经在积蓄力量，此刻他爆发，身躯背后都浮现出庞大的烛昼虚影，隐约间，可见多元宇宙万界中皆有神力汇聚，凝聚在其身。

&esp;&esp;他认真了起来。

&esp;&esp;弘始见到这一幕，也目光一凝，不过面色却舒缓了不少。

&esp;&esp;【就该这样】

&esp;&esp;这位合道没有闪避，祂迎面而上，每迈出一步，周身光芒就璀璨一分，更是庞大一分，直至十步后，祂已化作可以将一尊将寻常世界捏在手中的巨神：【来战斗吧——】

&esp;&esp;回应弘始的，是璀璨的刀光，还有无数烛昼虚影发出的吐息和攻击。

&esp;&esp;虚空之中，钢铁的利刃，纯粹的光流，以及丛生的神木根须枝叶在瞬间凭空而生，于苏昼身后浮现的千千万万烛昼之影在虚始之间转换，祂们在虚无中蔓延扩大，互相撕扯攻击，就像是一个时时刻刻不断自我批判的人一般，从撕裂的血肉下浮现出更加坚固的壳。

&esp;&esp;烛昼的攻击在瞬间就覆盖了弘始，但是下一瞬，伴随着一道灰褐色的河流宛如火山般爆发，将所有刀光吐息都震开撕碎，大帝手持高塔，庄严地令一切攻击退散。

&esp;&esp;但这并不是结束，龙爪，枝干纠缠，巨尾的绞杀和利齿的撕扯在被击退后又再次蜂拥而上，化作一道青紫色的大江，而灰褐色的长河与之纠缠于一齐，就像是龙蛇之间的厮杀那样，贴身较力。

&esp;&esp;两道光芒中不断地衍生出种种足以杀死仙神，摧毁世界的攻击，他们正在这场贴身的中施展自己的全力，以战斗和厮杀作为交流的渠道，向对方提问并回答问题，他们身上脱落剥落的残骸和鳞片正在虚空中流淌，形成了宛如漩涡一般的结构，而漩涡中，沸腾的热气正在卷动，有新生的大道衍生之物从残骸与碎片中孕育而出，然后开始追随着自己的本体，继续和敌人的碎片衍生战斗。

&esp;&esp;因为都认可对方是正确，所以根本不需要交流。

&esp;&esp;因为都知晓对方不会被说服，所以根本不需要去引导。

&esp;&esp;因为都清楚‘错误的怪物’，在面对正确时只会一触即溃，正如同那些面对两人时被瞬间击败的合道那样，只有正确才可以与正确角力。

&esp;&esp;所以，烛昼和弘始，因为认可对方的正确。

&esp;&esp;故而一定要将对方击败，然后实行‘拯救’或‘革新’！

&esp;&esp;【烛昼，你根本没有见过那些苦难——你太年轻了，所以才能妄想】

&esp;&esp;弘始此刻倒提自己的镇道塔——这登时便令宝相庄严的大道法宝变成了最简单的狼牙棒，祂向前突进，避开苏昼斜斩一刀的同时，也将其撞的身形一顿，弘始挥动高塔，砸在苏昼的肩膀上，登时青年筋骨寸断，手中的灭度之刃亦已脱离。

&esp;&esp;但苏昼却没有迟疑，合道强者的肉体损伤毫无意义，不摧毁祂们各自烙印大道的宇宙，最多只能镇压封印，他那被砸断的手臂在呼吸间就化作了无骨的龙尾触须，上面竖起的鳞片每一个都是小型的灭度之刃，他全力抽打在弘始的脸上，刃片一般的鳞将对方的五官连带血肉全部都削飞。

&esp;&esp;可同样的，这不过是吹口气就能好的伤势，弘始长叹一声，祂忽视自己的伤，而是高举右手，将手中高塔举起，登时，宏大古老的气息铺天盖般涌出，宛如漩涡一般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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