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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王语点点头:“这点我承认。”
&esp;&esp;“那你付出的,是不是没有他多?”
&esp;&esp;“我不觉得我比他少,”王语说:“他为了我,最多丢了工作,可是工作没有了可以再找,我也会找,不会让他养着我,可我还跟父母都几乎断绝了关系呢,在我跟他感情这方面,我从来没有说畏缩或者犹豫,也没有给他增添负担,我都尽可能让他放心,给他支持。您刚才说话,话里话外我都听的清楚,就是觉得我像个女人,看不起我,但我要告诉您,我不是个女人,我肯让他睡,是因为我喜欢他,不是因为犯贱。您这次过来找我说这些,要是搁在平常我早就恼了,如今我还这么心平气和地跟您说话,是因为我知道您是真心为王东好,替他着想,可是您就算是再替他着想,以后再这么瞧不起我,我也没必要再对您这么恭敬……我既然已将成了你们眼里大逆不道的罪人,也不在乎再多添这一道。”
&esp;&esp;张素芹被王语说的哑口无言,嘴唇哆嗦了半天,终于还是阴沉着脸没有说话。王语沉默了一会儿,说:“您要是没有别的话说,我就出去了。”
&esp;&esp;他说着转身就要走,张素芹却突然叫住他:“王语……”
&esp;&esp;他回过头,看着张素芹,张素芹低下头,声音忽然变得暗哑了,慢慢的,说:“大妈拜托你一件事。”
&esp;&esp;他愣了一下,张素芹就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睛微微有些红,说:“东子从小命苦,跟着我也没过上什么好日子,他内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他心里头的事儿从来不跟我说,后来他参军,开始那几年也特别苦,如今刚要过上好日子,就出了跟你的这件事……你也知道,我反对你们,不光是为了我自己的脸面,我也是真的心疼东子……不管你信不信,不管我做到没有做到,但是我真心想把王东当成自己的儿子一样看待,看见他跟你这样,我是又伤心又失望。可是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跟我说,他是死也不会跟你分的,我相信他说得出做得到。我虽然有心阻拦你们,可是如今看是做不到了,既然做不到,我就只能认命,东子不容易,能下定决心跟你在一块,什么都不要,更不容易,你不要辜负他,你们俩要是真能走下去,大妈我也祝福你们,接受你们,替你们瞒着亲戚乡邻。”
&esp;&esp;王语很吃惊,看着张素芹,张素芹的声带已经受损,说起话来很沙哑,不好听,头发也有了白发,如今看起来非常衰老,跟王妈妈相比,简直像是两辈人。这也是一个饱受生活折磨的女人,年轻时婚姻不幸福,中年时孤寡一人拉扯孩子,如今眼瞅着是要享福的年纪,身边的王丽和王东,却又多出了岔子。
&esp;&esp;他点点头,说:“谢谢您。”
&esp;&esp;“你不用谢我,我也不是为了你……”张素芹虽然这么说着,可还是抬头看着他,说:“你要好好对王东。”
&esp;&esp;“嗯,”王语点点头:“这一点您放心,我们都走到这一步了,我肯定好好对他。”
&esp;&esp;张素芹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王语看着她,她摆摆手,说:“行了,我也该回去了。”
&esp;&esp;“您在这儿吃了饭再走吧,外头还下着雨呢,路也不好走,等东哥回来了,让他送您。”
&esp;&esp;张素芹摇摇头,说:“估计他现在看见我心里头会不好受呢,我还是别见他了,给他增加负担,你就替我告诉他,把我的意思说明白。”
&esp;&esp;王语点点头,说:“那我替他谢谢您。”
&esp;&esp;张素芹从书房出来,王丽紧张地看着他们,她见张素芹要走,赶紧站起来说:“妈……”
&esp;&esp;王语和王丽送张素芹出门,张素芹看了他们一眼,说:“你们都别送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esp;&esp;“这一片路上水多,你小心点,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esp;&esp;“不用,不用你送,你留在这儿吧,多陪陪王语和东子,还有,”张素芹说着拉过王丽,说:“这时候就是用女孩的时候了,你爸还有你小妈那里,就看你的了,多劝劝你爸,也多替王语他们说说好话,要他们答应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慢慢来,你作为女孩子,要帮着你哥和你弟弟。”
&esp;&esp;王丽非常吃惊,回头看了看王语,王语就笑了,眼眶微微湿润。
&esp;&esp;他要哭,不是因为矫情,是因为在这个时候,能有人肯支持他们,真的很不容易,或许也就走上前一个人罢了。
&esp;&esp;王丽点点头,说:“我送您上车再回来。”
&esp;&esp;王语把他们送到楼下,看着王丽和张素芹撑着伞走在积水里面,王丽这一次似乎格外的体贴和细心,慢慢地搀扶着张素芹,王语从前对张素芹的所有埋怨和不满,都在这一刻看着她背影的时候尽释前嫌。其实想一想,张素芹的脾气是不好,性格也不算温柔,闹过,吵过,让他难堪过,可是回头想一想,她所有这些举动,都不过是一个普通女人,最普通的做法罢了。
&esp;&esp;她不是什么歌功颂德的好人,却也并不坏,只是生活艰难,逼着她。如果可以的话,哪个女人不想做好人,哪个人不想做好人。
&esp;&esp;他一个人站在楼下入口处,一直等到王丽回来,王丽甩了甩脚上的水,说:“老太太肯这么做,真是不容易,她可是老古董呢。”
&esp;&esp;“是啊,”王语笑了笑,看向王丽,表情有一点憔悴的安慰:“我也挺感动的。她一开始说了我那么多难听话,我还以为她是专门来教训我的呢。”
&esp;&esp;“从某个意义上讲,我妈算是你婆婆呢,婆婆看儿媳妇不顺眼很正常,教训你就更这次了。”
&esp;&esp;王语尴尬地笑了出来,王丽揽着他的肩膀,笑着说:“走吧,咱们回家。”
&esp;&esp;“你是不是现在不把我当男人看了?”王语不满地说:“你要非按辈分算,我还是你嫂子呢。”
&esp;&esp;“噗……”
&esp;&esp;王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立即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大笑着看着他。王语微微有些窘迫,自己也笑了。
&esp;&esp;他也觉得自己挺没皮没臊的。
&esp;&esp;“你要当我嫂子么?”王丽笑着看着他:“你要是真让我叫,我还真能叫出口。”
&esp;&esp;王语佯装没听懂她的话,搂着她的腰一直往家里拽,王丽一边挣扎一边笑着说:“哎呀呀,没想到你现在这么没皮没臊的,还当我嫂子呢,等东哥回来,你看我不告诉他!”
&esp;&esp;“我开玩笑呢,你可别告诉他!”
&esp;&esp;王语的一张脸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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