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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第1页）

&esp;&esp;他的发色很黑，额前的发丝挡住了眉毛，看上去很柔软。

&esp;&esp;乌黑的头发衬得他的面孔十分白皙，他不仅高大，还很纯净。

&esp;&esp;过去大概有二十年了吧，身材、五官、气质，一切都被时光打磨出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是眼前这张脸，还是跟成岩记忆中的那张脸重合了。

&esp;&esp;——成岩一眼就认出了江暮平。

&esp;&esp;但他并不确定对方有没有认出他。

&esp;&esp;江暮平走到了他的面前，口袋里的手机还在响个不停。

&esp;&esp;“成岩？”江暮平向他确认。

&esp;&esp;成岩抱着酒瓶发了会愣，点了点头。他并没有

&esp;&esp;江暮平的声音打破了持久的沉默：“你认识李思知？”

&esp;&esp;“她是我以前的老师。”

&esp;&esp;江暮平眼底闪过些许惊讶：“老师？”

&esp;&esp;李思知只比他大了三岁，怎么会当过成岩的老师？

&esp;&esp;成岩解释道：“美术老师，那个时候她刚大学毕业没多久，自己办了一个美术辅导班。”

&esp;&esp;江暮平有了点印象，李思知是在国内读的大学，大学期间一直勤工俭学，从来没问江母江父要过一分钱，大学毕业后她确实提过要自己创业，但是没两年就出国深造了。

&esp;&esp;“我跟她学过一年多的美术。”成岩说。

&esp;&esp;最开始的时候成岩交不起学费，免费给李思知当模特抵学费，做了半年的模特。

&esp;&esp;当年的李思知还很年轻，思想充满了野性的浪漫，当然，这种“野性”经常让那时的成岩招架不住。李思知曾推荐成岩当裸模，工资翻十倍，但被成岩无情拒绝。

&esp;&esp;总而言之，李思知对成岩有恩，是成岩的艺术启蒙老师。

&esp;&esp;“你，”江暮平由此联想到了成岩的工作，“那个时候已经是纹身师了？”

&esp;&esp;如此推算，当年的成岩应该只有20岁，跟江暮平同龄。

&esp;&esp;成岩摇摇头，叉了一小块牛排塞进嘴里，低着头说：“那会还是学徒，不会画画，才去学的。”他抬起了头，“纹身需要美术功底的。”

&esp;&esp;江暮平嗯了声，心不在焉地看向盛着红酒的高脚杯。

&esp;&esp;他还在读大一的年纪，成岩成了纹身师学徒，他高三那一年，成岩消失不见。

&esp;&esp;成岩当年去哪了？后来又怎么样了？

&esp;&esp;以他跟成岩现在的关系，似乎没有资格刨根问底。

&esp;&esp;“你还没结婚吗。”

&esp;&esp;成岩发现自己又问了一句废话。

&esp;&esp;已婚人士还会坐在这跟他相亲吗？

&esp;&esp;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有点紧张，他端起酒杯喝光了剩余的红酒。

&esp;&esp;所幸江暮平愿意耐心地回应他的蠢问题：“嗯，没结婚。”

&esp;&esp;成岩的问题把这场饭局的主题又拉了回来——他们都想起来这不是一次同学聚会，而是一场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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