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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第1页）

&esp;&esp;仿佛当初再见的时候，池灿不记得李景恪这个哥哥，也能把哥哥叫出口。

&esp;&esp;他靠在椅子上看着池灿，池灿感觉到目光，抬头愣愣笑了一下，又飞快低头看课本了。

&esp;&esp;李景恪默了默，把某些说出来会让池灿露出窘迫表情的、大抵十分冷酷的问话收回去，开口说的是：“写完作业早点睡，明天早上吃什么？”

&esp;&esp;池灿想了一会儿，说：“还是汤圆吧。”

&esp;&esp;池灿吃了一整个冬天的汤圆。

&esp;&esp;好在除了芝麻馅还有火腿和鲜肉的，有点腻了，但能吃得下。

&esp;&esp;周末杨钧家的cd机进入歇业状态，池灿去得也少了，他们偶尔结伴到下关新华书店看书买参考资料，回去的时候池灿就会抛下杨钧，一个人去找李景恪，落下些不顾哥们情义的话柄，依然兴高采烈。

&esp;&esp;轮到池灿和李景恪一起回去，他们会在经过泰安大桥或兴盛大桥的时候停下来，池灿在后面扯着李景恪的衣服，非想要去洱海入湖口的河岸看看。

&esp;&esp;池灿知道李景恪对这些兴致不高，但李景恪能陪他去他就很开心。

&esp;&esp;他不知道李景恪仿佛出神看着河面的时候在想些什么。他指着那些鸟，李景恪说是红嘴鸥。

&esp;&esp;红嘴鸥很漂亮，而且风城的天空这么宽阔，湖泊像海一样，蓝色的颜料挥挥洒洒，时光在眼前缓慢流去着，李景恪身边有了他，怎么就不能多看看呢。

&esp;&esp;所以池灿不厌其烦。

&esp;&esp;只不过西洱河上每年从西伯利亚飞来的红嘴鸥像那些被池灿消灭的汤圆，随着气温回升终有离开风城的时候，让池灿没有理由再拖着李景恪去河岸看鸟。

&esp;&esp;虽然候鸟迁徙是如此，跋山涉水飞行万里来越冬又飞走，和他一样不厌其烦，而世界比风城大，不只有风城，但池灿总是想，要是从来都没有分别就好了。

&esp;&esp;要是从小李景恪就是他哥哥，他们一直在一起、幸福长大就好了。

&esp;&esp;池灿去握李景恪的手，李景恪带着他从河边离开，然后回家。

&esp;&esp;被忤逆的感觉

&esp;&esp;风城一中的高三遵循历来老传统，上学时间提早，放学时间延长，周末休息一天。

&esp;&esp;同样的风景再美丽，边想着月考成绩边看得太久，也只会习以为常。

&esp;&esp;从前嘻嘻哈哈的同学们如今多少有所收敛，而池灿变得尤为明显，不知道从哪天开始的，像是突然悟道了，整天惦记着上课、复习和背书做题，仿佛真真正正陷了进去、陷入的并非爱情而是学习。

&esp;&esp;思考不确定的未来是件让人忧愁焦虑的事，池灿想起李景恪的提醒或说是警告，唯一能做的好像只有如此。

&esp;&esp;班里段雨仪的功课一直维持得拔尖，跟他同班结伴方便，一开始也没太大感觉。

&esp;&esp;池灿头脑聪明，底子本就还行的，名字在一次次小考排名中往上升着，不知不觉。直到最新一次期中考试，他赫然出现在了班级总分排名的前五里——还是年级十二月七号

&esp;&esp;池灿回到办公室里迅速地关上门，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听见没有脚步声过来，松了口气但同时心里空落落的，一个人缓慢走到办公桌前坐下。

&esp;&esp;他看着桌面上摊开的参考书和课本，密密麻麻一堆字，仿佛又晕字了，感觉学习还是那么的痛苦。

&esp;&esp;学习一直都很痛苦，能掩盖痛苦的好像大多和李景恪有关，现在它暂时失效了。

&esp;&esp;从前他想要夸奖，感觉李景恪能因为他产生一些情绪波动、开口夸夸他是件难事；如今他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他不是从前没长大的小孩了，不是考试考好了就非得要个奖励傍身的，而李景恪确实只有池灿一个弟弟，会跟他拥抱，偶尔接吻，不介意池灿那些逾矩的举动，睡觉时不再只有一道仿佛难以撼动的背影。

&esp;&esp;池灿很深地运着呼吸，吐出胸腔里那点郁积的空气，掏出李景恪的手机看了看，密码四个1然后滑动解锁。

&esp;&esp;李景恪的手机桌面一向简洁干净，短信和微信那些池灿都没去点开过。每次李景恪都直接让他拿来用，似乎没有任何不可告人的秘密，也相信池灿不会乱翻。

&esp;&esp;池灿一只手握起了笔，刚开始真的只是查资料，他输入了这次自己期中模考的成绩，比对省内往年不同批次的录取分数线，再具体到那几所有名的高校，最后查了一遍风城市州内的学院学校。

&esp;&esp;离顶好的还差着一点，比中间的又还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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