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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0（第2页）

&esp;&esp;平无奇没有想到盛灵玉当下就要出去，条件反射想要出言阻止，可紧接着细细一想竟没有可以阻拦的理由。

&esp;&esp;小皇帝下旨就是要盛灵玉出去转转舒缓一下精神，这和他直觉盛灵玉状态不好不适合办事刚好成了悖论。平无奇无话可说，一时语塞，在盛灵玉离去之前，只来得及匆匆问道：盛大人这几日可有失眠，难以入睡？

&esp;&esp;盛灵玉并未回头，低低道：没有。

&esp;&esp;盛灵玉大步踏出门去，未尽之言消失在冰冷的寒风之中他睡得着，一直睡得着。

&esp;&esp;只是和过去不同盛灵玉时常会做梦。

&esp;&esp;他的梦很多，梦里的东西也很多，多到即便醒过来，有时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现实，还是在梦中。

&esp;&esp;出了正阳宫的大门，一道声音自身后传来，苍老而谄媚。钱公公唤道：盛大人。

&esp;&esp;盛灵玉回过头，钱公公和善至极道：盛大人身体尚未康复，陛下不放心大人一个人操劳，专门派老奴陪同，还请盛大人切勿见怪。

&esp;&esp;说话的时候，钱公公满脸堆笑，心中却忐忑无比，小皇帝并没有给他下达这样的命令，他如此说话几乎等同于假传圣旨，只要多问上几句，很容易被戳破。

&esp;&esp;然而盛灵玉并没有对此置词，除了回头看的那一眼，盛灵玉像是完全不在意身后多了一个人跟随，径直离去。钱公公察言观色隐隐觉得奇怪，但到底还是心底的庆幸感更多，二话不说跟了上去。

&esp;&esp;一路沉默。

&esp;&esp;钱公公跟着盛灵玉去往禁军常驻的军备所，盛灵玉脚步沉稳，背影挺拔，一路上有不少人见到盛灵玉都行礼称了一声盛大人，盛灵玉都没有理睬，一直到进了军备所，禁军在职的统领将盛灵玉迎进院中，盛灵玉忽地止住脚步，向着院中的一角看过去。

&esp;&esp;这一眼看得十分突然，不管是禁军统领还是钱公公都有些愣住，钱公公试探着问道：盛大人？

&esp;&esp;本以为盛灵玉依然不会理睬，那人却忽然道：太吵了。

&esp;&esp;盛灵玉继续向前走，钱公公却是心头大震，他迟缓地循着盛灵玉看过去的方向看过去，只看到一地荒芜。

&esp;&esp;既无人影，也无人声。钱公公身体抖了下，不由自主地联想到那夜苻红浪给他的药瓶，越想越觉得遍体生寒。

&esp;&esp;那瓶药真的不是毒？

&esp;&esp;可若不是毒，盛灵玉为何会这么快地出现如此诡异的症状？眼见着盛灵玉快没了影子，钱公公赶紧擦掉头上的冷汗，急匆匆跟了上去。

&esp;&esp;军备所的厅堂，盛灵玉来过多次，但这一次，他的待遇和之前甚是不同。

&esp;&esp;在他说明来意之前，禁军的大小统领便对他十分客气，说完来意之后，统领们更是对他十分热情，话语之间对小皇帝挑选侍卫的吩咐满是配合。

&esp;&esp;替皇权办事，名头上永远名正言顺，符合条件家世清白的人选被集结成册，眨眼就送到了盛灵玉的手中。

&esp;&esp;盛灵玉翻开名册，定神细看，发觉禁军的名册之中比他任职之时少了许多人，那些人有的和他说过话，有的和他只是一面之缘，但盛灵玉还都记得。

&esp;&esp;那些人呢？盛灵玉问起，几个统领叹息着回道：死了。

&esp;&esp;盛灵玉问道：怎么死的？

&esp;&esp;几个统领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声音嘲讽又尖锐，互相之间交头接耳：他竟然有脸询问那些人是怎么死的？

&esp;&esp;当然是死在叛乱之中，他的好父亲领着人杀进来，禁军里有多少好儿郎都措手不及，死的死伤的伤。

&esp;&esp;是啊，他还好意思来军备所。

&esp;&esp;那些声音格外嘈杂，响得近乎轰鸣，可盛灵玉抬起头，却看见几个统领神色哀哀，摇头轻叹，并无一人开口讲话。

&esp;&esp;于是盛灵玉便又低下头，恍若没有听到一般，自名册之中选出了二十余人，补充道：调出来打一场，再试试身手。

&esp;&esp;话音落下，又有层层叠叠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有人道：试试身手，和谁试？

&esp;&esp;又有人道：自然是互相试，一个废人，手筋都被挑了，难道和他试不成？

&esp;&esp;他这样子竟还能做御前侍卫，陛下怕不是看他可怜，怜悯他罢了。

&esp;&esp;全家都死了，就他还活得好好的，他有什么可怜的，他运气好着呢

&esp;&esp;盛灵玉的眉头皱起来，下意识地去看其他人的脸，可他的眼前昏花，没有一张看得清，几位统领的脸在他面前混杂撕扯，扭曲成了一张张嘻嘻发笑的巨口，巨口向他张开，发出刺耳的尖叫。

&esp;&esp;盛灵玉的肩膀出现了轻微的抖动，身后的钱公公察觉不对，侧头去看，俨然看见盛灵玉的眼睛泛起了一层红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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