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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杜聿霖的脸色并不大好。
&esp;&esp;沈南瑗算是扳回点局面,一心想着怎么脱身。
&esp;&esp;这会儿已经驶出了城,乡野小路不算宽敞,河岸的枫树有些开始叶子发黄,倒映在河面上,随着波光荡荡袅袅,也倒映出沈南瑗不住往后退的背影。
&esp;&esp;“你自己疑心重,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沈南瑗眼眶红红的,好几次,她都以为自己要跟杜聿霖这个疯子同归于尽了。“你有怀疑的可以去查,反正凭二少的本事,没有什么查不到的!”
&esp;&esp;“再说了,我爹还在新|政|府里当差,我怎么可能会傻到跟细作扯上关系!”
&esp;&esp;沈南瑗越说越委屈。
&esp;&esp;“你最好站那别动。”杜聿霖突然出声。
&esp;&esp;沈南瑗偏就赌气,还没来得及站稳却后脚一崴往后仰倒。
&esp;&esp;“啊——”她紧张地闭上眼,就感觉腰部被人囚住,落入一个宽厚怀抱。
&esp;&esp;睁开眼睛,刚好看到杜聿霖的下巴,没有胡子拉碴,反而有种干净清爽的味道。
&esp;&esp;杜聿霖抓握了那丫头一下就甩开了,但手上留下的柔软触感似乎一直都散不去。他虚虚握了下拳,又松开,面无表情地评价道:“蠢。”
&esp;&esp;“……”沈南瑗刚升起那点感动彻底消散。
&esp;&esp;因为这么一打岔,两人之间不复先前的剑拔弩张,反而兴起一股微妙。
&esp;&esp;沈南瑗本来就对泷城不熟悉,现在更不知道在哪儿了,只看得到的山清水秀,远远还有稀稀落落的山野村子。
&esp;&esp;大概到了用中饭的时候,家家户户的烟囱飘出袅袅白烟,为寂静的村子添上了烟火气。
&esp;&esp;杜聿霖没有开口说话,沈南瑗自然不会傻到犯他跟前去。
&esp;&esp;他就看着那道纤细身影往河边去,心里知道她是在赌气。
&esp;&esp;河边延伸出去的木台子,似乎是用来洗衣服用的,正好临着水。
&esp;&esp;少女一头乌丝柔顺垂在肩膀后,他还能想起风吹起时拂过脸颊惹起的酥麻微痒。
&esp;&esp;“这里的鱼早就被抓完了,五月下旬至六月中旬新放的鱼苗,还小着呢。”
&esp;&esp;沈南瑗冷不防听到来从身后传来的声音,撇头看见杜聿霖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边。
&esp;&esp;眨了眼睛,很稀罕他竟能看透自己想法。
&esp;&esp;她呐呐开口:“现在是吃海鱼的季节。”在她原来老家那里,各种新鲜的黄鱼,带鱼都应该上了。
&esp;&esp;杜聿霖猜不透她突如其来的伤感,应该说是沈南瑗让他完全看不透。
&esp;&esp;“乡下也能吃到海鱼?”
&esp;&esp;沈南瑗意识到露馅,赶紧道:“逢年过节还是能吃上点好的。”
&esp;&esp;杜聿霖跟她的双眸对视,眼眸中是与世俗格格不入的清澈无忧。
&esp;&esp;他忽而哑声开口,“前面是陇川,地势险要,山路崎岖,就有人寻了道儿干起了杀人越货的买卖。”
&esp;&esp;沈南瑗一脸不解,只听他又说:“十余个不起眼的小村子,强壮的村民被收编入队,余下的妇孺老少则受他们控制。要么加入,要么——死。”
&esp;&esp;“不单单是泷城,也不单单只是山匪。”杜聿霖眺望远方,似乎并不着力于一个点,眼神虚空,“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永远不会有净土,人的贪婪和欲望迟早会毁了现在你所能看到的一切美好。”
&esp;&esp;沈南瑗很难想象那些看似和平安乐的村子经历过什么,如果不是从杜聿霖口中听说。
&esp;&esp;“那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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