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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孟钊很快翻完了日记本,放到一边,在电脑上搜索了文昭高中校园暴力的关键字,但网络上并没有相关的新闻。
&esp;&esp;他又拿出周衍的手机,翻了翻相册。相册里存的大多都是周衍和朋友的合照,可以看出周衍的人缘极佳,男性女性朋友都有不少。除此之外,其中还偶尔夹杂着一两张他跟赵云华的合照。
&esp;&esp;从两人合照的姿势和脸上挂着的放松的笑容来看,如果孟钊不是提前知道他们的关系,他一定会做出这两人是母子的判断。毕竟,大多数家政阿姨不可能跟自己服务的客户坐在同一桌吃饭。
&esp;&esp;合照大多是在饭桌上照的,孟钊想象着这些照片拍摄时的情景,大概是赵云华又做了一桌好菜,周衍高兴地坐在桌边,拿出手机先给这些菜拍了照,然后举起手机对赵云华说:来赵姨,我们拍一张合照!
&esp;&esp;我回来了,程韵这时走进办公室,用手当扇子在脸侧扇着,今天好热啊,钊哥,我把律所那边的记录带了复印件回来了。
&esp;&esp;先放着吧,正好,孟钊示意她过来,他在便笺纸上写下文昭高中四个字,撕下来递给程韵,给这个高中打个电话,查查周衍当年在哪个班,然后把名单要过来。
&esp;&esp;哦程韵接过纸条,有些意外道,都查到高中啦?
&esp;&esp;线索而已,孟钊从电脑前起身,我去一趟楼上法医室,回来把名单给我。
&esp;&esp;知道了程韵拖长了嗓音。
&esp;&esp;因为没有新的尸体送过来解剖,厉锦正无所事事地逛购物网站,见孟钊过来,她站起来:孟队,案子有进展没?
&esp;&esp;没什么大进展,孟钊说,我来是想再确认一下周衍的死亡时间,是案发当晚9点到10点之间,对吧?
&esp;&esp;对,是不是想问还能不能再缩短时间?厉锦翻开解剖记录,前后其实可以再缩短八分钟,这个我当时和你说过了。
&esp;&esp;不是缩短,我是想问,有没有可能周衍是在9点之前被杀害的?
&esp;&esp;不可能。厉锦简短而确定地说。
&esp;&esp;师姐,我不是怀疑你的专业能力,但是孟钊微微皱起眉,他想起监控左上角显示的时间,8点54分赵云华出现在监控中,当时她在翻垃圾桶,再往前,距离案发现场最近的监控显示,赵云华是在8点41分出现在御湖湾附近的监控画面中。
&esp;&esp;往前推20分钟绝对不可能,厉锦说,我解剖了食道,是根据食物消化的速度来判断死亡时间的,周衍的尸体现在还没接走,家属说下午过来接,要是孟队你不放心,不然我把我师父请过来,让他当场看看?
&esp;&esp;厉锦的师父施棋是公安大学法医专业的教授,已经70多岁的高龄,贸然把老人家请来似乎有些不合适,何况厉锦是施棋的关门弟子,又是法医专业的博士,读书时年年专业课
&esp;&esp;赵桐?对,他是自杀的怎么说呢,学习压力太大吧。
&esp;&esp;孟钊打量着对面的男人,四十多岁,腆着微微发福的肚子,跟记忆中那些沉默寡言的中年男老师不同,对方看上去甚至有些油滑。
&esp;&esp;跟学习压力无关吧,孟钊不打算跟他绕弯子,将自己的猜测直截了当地说出来,据我了解,赵桐自杀是因为班里有一群人对他实行校园暴力,既然事情都闹上了法院,您不会不知道吧?
&esp;&esp;啊对面显然怔了怔,很快改了口,那是我记错了,好像是有上过法院的事情,事情已经过去十年了,我实在记不太清楚了
&esp;&esp;最近的新闻看了吧?周衍被人杀了,孟钊很快摸清了对方的性格,对付这种人,用一本正经的压制语气说话显然不太奏效,他换上一种跟对方熟络的语气,说实话,调查到现在还没什么明确线索,我也是凑巧知道了当年这件事,想过来碰碰运气,看看这两件事情之间有没有关系张老师,我们警察这边也正为这事儿犯愁呢,您跟我说句实话,这周衍跟赵桐,当时在学校的关系到底怎么样?
&esp;&esp;孟钊的语气即刻起了作用,对方挺吃这一套,努力回想了一会儿才说:孟警官,说真的,那年我家女儿也高考,我实在有点顾不上班里这些事儿,所以在管理上有些疏忽,校园暴力这件事我还是赵桐自杀之后才知道的。
&esp;&esp;不过,周衍跟赵桐之间应该没什么矛盾周衍这孩子不是个喜欢出头的孩子,性子也比较温和。我还记得有件事儿,当时班里周考,那次是我监考,赵桐的2b铅笔丢了,没法涂卡,我让他跟周围的同学借一下,结果居然没一个人肯借给他,还是周衍隔了两个位置把铅笔扔给他的
&esp;&esp;眼前这老师说得这件事情,跟周衍记录在日记本上的那几句话重合了。孟钊知道他这次没再说谎。
&esp;&esp;那当年带头对赵桐进行校园暴力的学生您还记得吗?
&esp;&esp;这我真的不知道,赵桐自杀发生之后学校就禁止讨论这事儿了,当时学生都高考,因为怕他们心理出问题,我也就没再提过这件事。
&esp;&esp;孟钊观察着对面男人的神情,在心里判断着他到底有没有说谎。
&esp;&esp;这起校园暴力案到底跟周衍被杀的案子有没有关系?如果无关的话,一桩已经上过法院的陈年旧案,就算中间藏着没调查清楚的细节,市局大概也不会投入警力重启调查;如果有关的话
&esp;&esp;孟钊的手机这时震了一下,程韵发来了消息:钊哥,你看这张照片!
&esp;&esp;孟钊点开程韵发来的照片,十年前的照片像素不高,但关键信息还是能看得很清楚。
&esp;&esp;照片上一个头发有些凌乱的女人举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杀人偿命四个大字,背景是文昭高中,十年之间,文昭高中的校门并没有翻新过。
&esp;&esp;孟钊用手指将照片放大,尽管像素有些失真,人的相貌在十年之间也会发生变化,但孟钊可以确定,照片上这个这个女人就是周衍生前请的家政阿姨赵云华。
&esp;&esp;照片上的赵云华当年还扎着长发,三十五六岁的模样,虽然看起来面容憔悴,但远远没有现在这么老态。让人很难相信,一个尚有些姿色的女人会变成十年后那个翻着垃圾桶的家政阿姨。
&esp;&esp;如果有关的话,孟钊接着刚刚的想法,那赵云华为什么不去找这场校园暴力的真正主使,反而将目标对准了周衍?会是误会吗?还是说赵云华打算先从更容易下手的周衍开始这场报复,然后一个一个地杀掉当年参与校园暴力的所有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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