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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第2页）

&esp;&esp;这个，吴敬苍倒是知道一些，他没有真正在益州做过官，但在汉中混迹时日不短，不少同僚俱是益州人士：

&esp;&esp;“益州地处偏塞，魏京中少有人知其详细，总有人误以为益州贫瘠，其实相反，益州自秦起，大兴水利，故而水丰物美，甚少天灾，百姓丰衣足食，十分安乐。所产益州锦天下闻名，其中佼佼者直接上贡魏京。

&esp;&esp;益州不只物地丰饶，亦是人杰地灵，七郡中多有世家大族，其中尤以靳、邢、张三姓为著姓大族，因皆比河而居，故称‘三江著姓’，益州名士俱出其间，岳娘子若要掌握益州形势，这三江著姓是绝计绕不过去的，陆家初来乍到，还需仔细思量如何结交为好。”

&esp;&esp;哪怕是吴敬苍这样一个没到过益州的人都知道这三江著姓，可想而知对方的影响力，确是要好好思量。

&esp;&esp;岳欣然：“益州局势复杂，这三江著姓在其中不知是个什么角色，是要好好权衡的。”

&esp;&esp;谁知一旁的苗氏听了却轻笑道：“阿岳，你同吴先生却是多虑了。”

&esp;&esp;岳欣然与吴敬苍不由看过去，陆府的妇人们却俱是神情轻松，陆老夫人微微一笑：“旧年时节，国公倒是与他们有些交情的，阿岳可省却一番操劳了。”

&esp;&esp;这最后一句分明是调侃岳欣然了，苗氏沈氏陈氏梁氏俱是笑了起来。

&esp;&esp;陈氏仔细与岳欣然分说道：“逢年过节，他们向府中走礼俱是十分恭敬用心的，按着阿翁的辈分我们也有来往走动。他们几家偶尔来人上京，亦必是要到府上问安的，女眷里，我还见过几个呢。”

&esp;&esp;这也是为什么先前岳欣然提议回益州时，陆老夫人会一口答应的原因，成国公毕竟是自益州起家，当年叛了北狄起兵的，不只是陆家，多少混战，益州硝烟滚滚，著姓大族在动荡的乱世洪流中，也不过是大一点的蚂蚁而已，能延续至今的益州世家，哪个没有受过成国公的庇护？

&esp;&esp;到得现在，陆府当家人凋零，放眼天下，益州确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esp;&esp;这，便是根基的真正意义，休养生息、谋图再起的福地。

&esp;&esp;诊金姑娘旁听他们议论益州之事，眼中闪现无数情绪，先是茫然，然后是疑惑，随后是惊讶，最后又归于更深的茫然之中。

&esp;&esp;但她从头到尾终是不肯说一个字，陆府上下仿佛形成了默契，皆当她是透明的一般，给些饭食，安排住处，没人盘问打探，诊金姑娘松了口气之余，又陷入更深的前路迷茫。

&esp;&esp;次日，过扼喉关，岳欣然仰望那长长数千级台阶，不由慨叹。

&esp;&esp;眼前大山，犹如一面看不到尽头的高墙，将天幕都挡去一半，而只有这千级台阶直直通向高墙上唯一的豁口，犹如高墙上唯一一道缝隙，这便是扼喉关，扼住此，便如扼住进出益州的咽喉，古来兵家必争之地。

&esp;&esp;成国公起事之时，闻名天下的没功夫搭理

&esp;&esp;陆府上下，五双妇人的眼睛同时向岳欣然看来，陆老夫人上了年纪，身子不好精神不济，还是原来的陆府也就罢，现下的陆府确实需要一个得力的来掌舵。可是，若论嫡长，有苗氏在前，若论夫君功勋，有沈氏在侧，若论家族出身，陈氏梁氏俱是翘楚，岳欣然哪一样都不占。

&esp;&esp;一时间，随着陆老夫人这番话，屋里竟骤然安静下来。

&esp;&esp;沈氏却在犹疑之后看着众人困惑道：“阿家为何这般说，不一直都是吗？一路走来不都是阿岳拿主意？”

&esp;&esp;苗氏笑起来：“正是这个意思，阿家何必多虑？”

&esp;&esp;陈氏也道：“阿家，阿岳当家再合适不过，我等只有支持，何须再议？”不说如今这陆府的家多难当，便是看在阿岳救下阿和的份儿上，她定也会鼎力相助的。

&esp;&esp;直到此时，梁氏才松了口气，连连点头称是。

&esp;&esp;陆老夫人喘了口气，脸上终于露出微笑来，直到此刻，她才确信，陆府现下哪怕低至谷底，也绝不会散了。

&esp;&esp;岳欣然的视线从眼前每一张面孔上划过，确信自己不曾错漏一丝一毫，是什么时候起，她竟肩负了这么多信任？居然叫她这样素来自命惫懒的人，连推却的念头都生不起来。

&esp;&esp;陆老夫人拉过岳欣然，旁边的嬷嬷递上一个盒子，显是早就准备好的：“今后的陆府，里外之事皆由你来定，上下之人皆听命于你。”

&esp;&esp;岳欣然双手接过盒子，却笑问道：“也包括老夫人吗？”

&esp;&esp;陆老夫人一怔，随即失笑：“是，自然也包括我。”

&esp;&esp;岳欣然随即认真道：“那老夫人不必委屈自己非要写那回帖。”

&esp;&esp;苗氏亦道：“阿家！你也听到了，这并非只是我等的意思，阿岳也不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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