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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第1页）

&esp;&esp;林循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好。

&esp;&esp;沈郁也没说话。

&esp;&esp;从头至尾，他都没什么表情。

&esp;&esp;甚至眉毛都没皱一下。

&esp;&esp;但林循莫名就能察觉出，他心情还蛮差的。

&esp;&esp;她无声地叹了口气，突然深刻地意识到视力的至关重要——沈郁当初和现在给她的印象，都聪明、倔强，什么事都能尽力学会、做好。

&esp;&esp;总让她渐渐淡忘视障人士的艰难。

&esp;&esp;他们感知外界的方式，只能靠双手额头去碰，靠盲杖去触。一离开熟悉的地方，便如鱼失水、寸步难行了。

&esp;&esp;常人目之所及几十公里，在他们那儿，被压缩到几十公分。

&esp;&esp;这个世界对他们来说，如同一个硕大漆黑的迷宫，未知、神秘、令人恐惧。

&esp;&esp;林循不太敢想。

&esp;&esp;倘若哪天这厄运落在她头上，她会不会疯。

&esp;&esp;许久的安静后，沈郁率先打破沉默，抬起头偏向她的方向，问道：“……摔哪儿了？”

&esp;&esp;林循意识到他是在问她，摇摇头：“我没摔到，你呢？”

&esp;&esp;沈郁闻言轻轻摁了摁右手虎口痛感传来的地方，果不其然，触到了些许温热滑腻的液体。

&esp;&esp;他摇头：“我也没。”

&esp;&esp;“那就好。”

&esp;&esp;林循顿了会儿，深呼吸了下，又去扶他：“要不……你先熟悉一下台阶高度？我们慢慢来。”

&esp;&esp;沈郁却不愿再尝试。

&esp;&esp;他伸了伸长腿，诚恳道：“算了，你扶不动我的。”

&esp;&esp;“三楼，对我来说有点远。”

&esp;&esp;“……”

&esp;&esp;林循没法反驳。

&esp;&esp;说实话，她的确没什么信心，也没经验。

&esp;&esp;强行充英雄，万一把人摔坏了，都不知道怎么跟姜奶奶交代。

&esp;&esp;可亲耳听到沈少爷这样直白坦诚地承认“三楼对我来说有点远”，她又觉得恍惚。

&esp;&esp;他确实变了很多。

&esp;&esp;十年时间，似乎让他接受了某个事实。

&esp;&esp;这世界上许多对于寻常人说轻松肆意的事，对他来说是不可逾越的高山。

&esp;&esp;林循想到这，没再劝，松开手。

&esp;&esp;沈郁垂着眼，感受到微凉的手指慢慢松开他臂弯。

&esp;&esp;温度撤离的霎那，像是无声的回应。

&esp;&esp;他下意识舔舔干燥嘴唇，添了句：“我今天出来得急，没带盲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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