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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节(第1页)

&esp;&esp;茗香进来唤我,看着我的样子背过身,很快又转过来扶着我坐起,轻轻地盖好被子。

&esp;&esp;身体酸麻得不听使唤,只一动,身下那种像被撕裂的疼痛立时传遍全身。

&esp;&esp;茗香从床上拾起一条白色的缎帕,轻轻叠好。上面星星的红色就像昨日满屋的红,也像今日,只是再没有那种喜庆的错觉。

&esp;&esp;一切的一切,都像讽刺,每每提醒我的高攀,自以为是,甚至是自取其辱。

&esp;&esp;我捧着一颗心,他不要,不止不要,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

&esp;&esp;心里疼得厉害眼睛酸涩,却再流不出泪,我听见自己的笑,低低的溢出唇边,笑得连心都在颤。

&esp;&esp;茗香担忧地看着我,我知道,可是我却死盯着她手中的证据。原本动弹不得的身体像是突然生出力气,猛地探身从她手中一把拽过,用力撕扯。

&esp;&esp;要破碎就一起破碎吧,不管是我还是任何东西,反正他不在乎。

&esp;&esp;规矩?这皇家的规矩我在宫里学了不少,就是在这座亲王府,我都一直在努力学。一日一月一年的学,这么多年了,就是为了他学。只是在他心里,怕是什么都不对。

&esp;&esp;笑着靠在床头,手中仍是紧攥着已经碎成一条条的白色缎帕,垂在床边,仍能看到上面撕扯不掉的红,乍眼的红。

&esp;&esp;“姐,奴婢备了热水,先伺候您沐浴吧。”

&esp;&esp;沐浴?洗干净了有什么用……我本来就干干净净,有什么好洗!

&esp;&esp;歪了头看向茗香,她的视线停在我身上,转瞬红了脸低下头,很快又抬起来惊讶地掩了嘴,跪在床边直直地看着我暴露在空气里的腰,手指颤抖地伸过来,不敢触碰。

&esp;&esp;肋骨以下的腰腹直至两胯,满是或青或紫还有深浅不一的红色瘀痕,甚至还有一块结了血痂的疤,大腿内侧蜿蜒的是一抹早已干涸的艳红色血迹。

&esp;&esp;自嘲地笑,望着床仍是红到没有一丝杂色的幔帐,心里竟然平静下来。

&esp;&esp;“茗香,以后不要再叫姐,你家姐嫁了人,嫁给四爷,就得守规矩。往后,就像他们那样,叫主子,或是……侧福晋。”

&esp;&esp;是的,侧福晋,即使也叫福晋,我却终究只是侧室。

&esp;&esp;为什么不听二哥的话?

&esp;&esp;当初,可以选择的,可以嫁给别的男人,我却偏死心塌地就要嫁他……

&esp;&esp;其实我知道,二哥只是舍不得,舍不得我嫁人做。但我也知道,他和我一样,同样希望我能嫁进来,嫁给这位皇室亲王。男人,都有自己的打算、谋划,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若非我的坚持,也许,不是这个结局。

&esp;&esp;水气氤氲中,我闭上眼,仿佛看到初见时的那个男人。

&esp;&esp;当时的他,5岁,走在二哥身前,背挺得笔直,我似乎不记得更多,只依稀记得他走得很慢,我却怎么也跟不上。

&esp;&esp;离府的时候二哥抱着我笑,逗弄地问等将来长大了嫁给那府里的大阿哥可好。谁?只这一时片刻我竟无从想起,什么大阿哥?二哥起我才知道,那是他的嫡长子,与我同岁,就是在前厅抱着兔子看着我笑得乖巧的男孩子。

&esp;&esp;少年玩笑当不得真,只是这段记忆却怎么也挥不散。

&esp;&esp;当我没有用心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四年,转瞬即逝。

&esp;&esp;康熙46年再次见到,才知道,原来我不是记不得,而是记得太深,深到心底。这个男人只要一出现,我便能轻易认出,四贝勒!清晰得像是从来不曾忘记。

&esp;&esp;同样记住的,还有总是站在他身旁的那个女人,他们两个似乎总是一起出现,就像从来不曾分开。只是,那个曾被二哥笑言要我长大了去嫁的大阿哥,已经不在人世。

&esp;&esp;西山,晴雪,二哥与他相约而见。二哥不曾想到他还带了福晋,就像他们也没想到还会见到我。

&esp;&esp;看到她坐在马上靠在他身前,被他心揽在怀里耳边细语的样子,我不知自己是否被风雪吹坏了脑子,竟然与她问起那个早殇的大阿哥,全然忘了二哥的叮嘱,关于这件事不要提起。

&esp;&esp;我能感觉到她的怔愣还有紧张,甚至是眼底掩不住的疼,我心里竟然像是得了最喜欢的漂亮衣服,甚至还要更开心。

&esp;&esp;我想我错了。即使二哥没有怪我,甚至是他都没有上一句责备的话,可是他们离开的时候,她被他抱得更紧。我与二哥站在山路间,看不到仍是靠在他身前的她,却知道他的头始终低在她耳边,不知在什么,有什么话可以这么久。

&esp;&esp;二哥常会提起他,却也少不得一句太过清冷沉默寡言,在她面前,我竟然一都感觉不到他会是这样的人。也许,我记在心里的那个背影,真实的他始终是这个样子,温柔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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