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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第2页）

&esp;&esp;安达平章收回目光，笑道：“我在看旧相册。”

&esp;&esp;裴行野仍低着眼。

&esp;&esp;“来，你也来看看——认得这个人吗？”

&esp;&esp;得到允许，裴行野才俯身，恭谨地看了一眼。

&esp;&esp;那是一张三人合影，边缘有些发黄，已经有年头了。

&esp;&esp;正中是一个可可色皮肤、明眸善睐的黑发姑娘，穿着旧帝国的军装。两旁的男子显然都出身贵族，一个看起来有些严肃，另一个温润地微笑着——是青年的谢诠和安达平章。

&esp;&esp;裴行野注意到时间。

&esp;&esp;——是海拉·杜邦在廷巴克图起义的前夜。

&esp;&esp;尽管十分肯定，但他仍用询问的口气说：“是杜邦夫人吗？”

&esp;&esp;安达平章：“愿自由之风吹向您！她当时这样对我说过，真是令人血脉偾张……”

&esp;&esp;“后来这句话就镶在了黎明塔的高墙上，绣进了宪法的扉页……慢慢地同着我们一道衰老，朽坏，分崩离析，恶臭熏天……”

&esp;&esp;裴行野平静道：“一切联盟的结局都是分崩离析。”

&esp;&esp;安达平章看了他一眼。

&esp;&esp;“唉，你姐姐死后，只有你敢对我说几句这样的话了，行野啊，有时候……”

&esp;&esp;裴行野的嘴唇抿得更紧了一些，但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表示。

&esp;&esp;安达平章没有把话说下去，转而道：

&esp;&esp;“我的儿子打算鼓吹一场怎样的暴风？真是令人颇感有趣。你最近要常来，行野。多去和那位方小姐接触接触……”

&esp;&esp;裴行野驯顺地俯首：

&esp;&esp;“是。我会向您报告安达先生的动向，也会多和方彧接触。”

&esp;&esp;

&esp;&esp;方彧独自回家中，感觉很疲惫。

&esp;&esp;一推门，只见一顶白色军帽规规矩矩挂在门口的架子上，皮鞋摆放在鞋架上，锃光瓦亮。

&esp;&esp;方彧先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发觉，好像有哪里不对。

&esp;&esp;规规矩矩？锃光瓦亮？

&esp;&esp;“兰斯！”

&esp;&esp;她喊道：“兰斯兰斯兰斯兰斯！”

&esp;&esp;“喂，要被你吵到耳聋了。”

&esp;&esp;一个脑袋从窗帘后探出来。

&esp;&esp;不知道是方彧的错觉还是什么——兰斯的脸变了许多，虽然还带着少年气，但已经像个大人了。

&esp;&esp;方彧觉得自己热情洋溢过头，像个空巢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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