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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第2页）

&esp;&esp;如此看来，孙家父子比刘表强得太多，荆州最后落入孙家手中的可能性极大。

&esp;&esp;即使如此，庞德公也没有明确表态，与孙策谈了半天，连顿饭都没有留，就让庞山民送孙策出去。孙策也没说什么，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庞家这么清简，估计也没什么好吃的，何况外面还有一个黄忠，晾了他半天，也不知道他走了没有。

&esp;&esp;孙策出了门，一眼看到还站在那里的黄忠，顿时松了一口气。如果因为和庞德公吹牛逼气跑了黄忠，那损失可就大了。他快步走了过来，拱手施礼。

&esp;&esp;“黄君还有什么指教？”

&esp;&esp;黄忠很尴尬。他被孙策一席话点醒，留在这里没走，自然是想看看孙策能不能给他一个机会。孙策这话是什么意思，赶我走吗？

&esp;&esp;“呃……”黄忠的舌头在嘴里打滚，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孙坚派人找他，他没去，现在却投靠孙坚的儿子孙策，而且是主动投靠，是不是合适？

&esp;&esp;“哈哈，看来黄君还有很多话要说。”孙策哈哈大笑，不由分说，拉着黄忠向军营走去。“要不这样吧，天色也不早了。黄君就在营里住下，我们秉烛同游，做彻夜之谈。”

&esp;&esp;黄忠求之不得，半推半就地跟着孙策走了。庞山民站在门前，心里酸溜溜的。孙策说他有二千石之才，却没有邀请他同游。唉，都是老爹太要面子，不肯开口求人，要不然我现在也能出仕了。

&esp;&esp;庞山民回到屋里，见庞德公正站在庭中，仰首看天，神情凝重，便走到一旁，静静地立下。

&esp;&esp;“阿爹，孙将军已经走了，黄汉升与他一起，今夜会与他同游。”

&esp;&esp;庞德公嗯了一声，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说道：“山民，你觉得刘表和孙坚谁会是荆州之主？”

&esp;&esp;庞山民精神一振。庞德公问这个问题自然是准备做出决定了，一旦做出决定，庞家就会有所行动，回答得好不好，决定着他能不能脱离隐士生活，正式入仕。他仔细想了想，却有些动摇起来。因为他根本无法做出明确的判断。

&esp;&esp;“难以决断吧？”庞德公低下头，幽幽地瞅了庞山民一眼。“孙氏父子长于军事，这一点非刘表能及。但能否争得荆州，军事才能只是一方面。南阳虽然户口多，但世家豪强也多，袁术能搜刮多少物资，不容乐观。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派孙坚攻襄阳。刘表是不擅长军事，但他近有蔡蒯支持，远有袁绍联盟，又占据了襄阳，不出意外的话守上半年不成问题。半年之后，袁术还能不能撑得住，谁知道？”

&esp;&esp;庞山民连连点头，出了一身冷汗。他这时才明白父亲为什么和孙策谈得那么投机，最后却没有松口。现在看来，现在时机根本不成熟。如果投了孙策，孙策最后却败了，那庞家就亏大了，不仅别指望和蔡氏并肩，说不定还会一蹶不振。

&esp;&esp;“万一孙策……胜了呢？”庞山民不甘心的问道。毕竟到目前为止，孙策是帝王心术

&esp;&esp;祖茂看向孙策的眼神有些异样。

&esp;&esp;身为孙坚的亲近，祖茂对黄忠并不陌生，也见过孙坚延揽英豪。孙坚武功好，够豪爽，对游侠儿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主公，所以才有那么多人愿意跟着他，愿意为他卖命。但是，仅限于游侠儿，那些有身份的读书人是不愿意依附孙坚的，即使是游侠儿也是合作的成份居多，利则合，不利则分。

&esp;&esp;像黄忠这样刚见面就对孙策效忠的情况，祖茂从来没见过。不过，想想庐江世家子弟周瑜都对孙策忠心耿耿，祖茂又不觉得意外，只有佩服。仅就收拢人心这一点上，孙策不仅比孙坚强太多，也比他见过的很多人强太多。

&esp;&esp;依附是依附，效忠是效忠，两者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esp;&esp;祖茂很识趣。黄忠的武艺他也见识过了，既然他向孙策表示效忠，而孙策看起来也对他很器重，祖茂就让出了贴身侍卫的职责，由黄忠负责孙策的安全。

&esp;&esp;黄忠也不推辞，按刀站在孙策身后，寸步不离。

&esp;&esp;鱼梁洲面积不算大，孙策与庞德公交谈的时候，孙辅已经安排好了防务。在江边布阵，又在各地安排岗哨，将整个鱼梁洲置于控制之中。鱼梁洲上人家不多，却有大片的桑树，沿水有一片不错的河滩，非常适合散步。在黄忠的陪同下，孙策沿着鱼梁洲走了大半圈。

&esp;&esp;史书上说，除了庞德公，还有另一位隐士住在鱼梁洲上，那就是著名的水镜先生司马徽。他的住宅在鱼梁洲东侧，离庞德公家不远。不过孙策没有看到，想来应该是司马徽还没有搬来。

&esp;&esp;但他看到了另外一户人家。

&esp;&esp;在鱼梁洲向南不远处，有另外一个沙洲，洲上屋宇相接，栉比鳞次，是一个规模庞大的庄园，静静地伫立着绿荫之中，像一头巨兽。

&esp;&esp;“那是哪儿？”

&esp;&esp;“蔡洲。”黄忠说道：“蔡瑁宅第所在。”

&esp;&esp;“这么大？”孙策很是意外。他知道蔡洲，史书上曾经有记载，孙坚手中的郡国地图上也有记载，但很简略，也没注是蔡家老宅所在地。孙策没想到蔡家这么有钱，居然占了整整一片沙洲。

&esp;&esp;货真价实的土豪啊。孙策顿时打起了蔡瑁的主意。打土豪，分田地，是我党革命成功的法宝。既然蔡瑁是对手，又将这么一大块肥肉暴露在自己面前，不抢他一下简直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

&esp;&esp;……

&esp;&esp;“哈欠！哈欠！”蔡瑁连打两个喷嚏，鼻子泛酸，眼泪都快出来了。

&esp;&esp;刘表不动声色，恍若未闻，晃着手里的书，眼睛却看着对面的主簿蒯良。“子柔，这孙坚安排人马占据鱼梁洲却是何意啊？会不会对我襄阳有威胁？”

&esp;&esp;蒯良中等身材，面容清瘦，白面长须，两只眼睛却非常有精神。他不经意地瞅了一眼蔡瑁，淡淡地说道：“德珪，你不用担心，孙坚若是敢动你蔡家，他和董卓就没什么区别了，必成诸家公敌。不用打，他就败了。”

&esp;&esp;蔡瑁揉揉鼻子。“子柔兄，你是君子，孙坚却是小人。他要是在乎名声，又怎么会杀了王睿和张咨？如果不是为了行劫，他去鱼梁洲干什么？登上鱼梁洲，他也进不了襄阳城，总不会是来拜会庞德公吧？”

&esp;&esp;“若是如此，那倒不坏，见贤思齐，也许孙坚被庞德公的风度折服，不战而退呢。”

&esp;&esp;蔡瑁嗤之以鼻，刘表也忍不住笑了。“子柔，庞德公若能折服孙坚，那可是立了一大功。不过，孙坚粗鄙嗜杀，我担心庞德公不能折服他，反而被他害了。”他想了想，又道：“庞德公是真名士，想来应该不会被孙坚威逼，做出有损名教之事吧？”

&esp;&esp;蒯良有些不高兴，呛了刘表一句。“使君过虑了。庞德公是我襄阳名士，非威武所能逼。”

&esp;&esp;刘表讪讪。蔡瑁看在眼里，也不禁暗自一笑，随即摆出一副忧国忧民的神色。“使君，子良说得有理，孙坚这么做对襄阳并无影响。不过，城东多有百姓，若是被他们洗劫了，损失还在其次，因此怀疑使君保境安民的能力和决心，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妥了。”

&esp;&esp;刘表眉心微蹙。制衡的确是帝王术的不二秘诀，但一有事就互相争吵也够烦人的。这些人作战不行，内讧却一个比一个精明。孙坚派人占据鱼梁洲，也许对攻击襄阳城没什么影响，却有可能击中人心。蒯家远在中庐，他们不担心，蔡瑁却关心则乱，只想着他蔡家的产业，却把襄阳城放在了一边。

&esp;&esp;但蔡瑁说得也有道理。除了蔡蒯这几个支持他的豪强，还有不少人正在观望之中。比如习家，比如杨家，如果坐视他们被孙坚劫掠而不管，很可能会影响他的威信，以后想招揽人才就更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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