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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第2页）

&esp;&esp;阵前，邓展率部杀出，猛攻樊稠侧翼。

&esp;&esp;与此同时，中军沉寂已久的武刚车再次开始咆哮，将一阵阵箭雨射向近在咫尺的西凉将士。

&esp;&esp;这次用的不是单独的箭矢，而是成捆成捆的集束铁箭，箭程不算很远，充其量也就是十步，连普通的弓都不如，但是胜在密集，穿透力极强。西凉将士猝不及防，接连被射倒在地，就连那些穿有铁质札甲的士卒都不能幸免，不少人被射穿身体，当场毙命。

&esp;&esp;号呼酣战的西凉将士遭受重创，顿时懵了，纷纷躲避，但战场上到处都是人，哪里有地方可以躲避。

&esp;&esp;一时间，惨叫声四起，仿佛应和武刚车的轰鸣，衬托武刚车的威风。

&esp;&esp;中军，孙策轻拍将台栏杆，问一旁的关南。“休思，问你一个问题。”

&esp;&esp;关南看着乱作一团的西凉将士，都看傻了。他在中军观战，看到西凉将士一直在猛攻中军阵地，虽然迟迟未能突破，但攻势凶猛，而樊稠又带着亲卫营杀了上来，他担心中军抵挡不住，被樊稠一举突击，紧张得要命，对华而不实的武刚车也是一肚子意见。突然看到武刚车大量杀伤，他一下子糊涂了，根本没注意到孙策说什么。

&esp;&esp;直到孙策问自作孽，不可活

&esp;&esp;战鼓声在战场上空回荡，节奏舒缓，但每一个鼓点都非常有力，就像敲在每一个人的心眼上。

&esp;&esp;整个战场沉静下来。

&esp;&esp;风停了，战旗纹丝不动。武刚车停了，箭矢破风声不见。喊杀气停止，浴血奋战的将士停住了冲锋的脚步，垂下了手中的武器，屏住了呼吸。只剩下战鼓声一声接一声的响着，清晰入耳。

&esp;&esp;庞统、娄圭、关南握紧了拳头，用力晃着，满腔的激动，却什么也没说。

&esp;&esp;无数人抬起头，看向中军那面血字大旗。

&esp;&esp;有南阳籍将士泪水横流，却笑容满面。

&esp;&esp;后阵，役夫拉住了黄牛，放下了担架，炊夫放下了手中的薪材，就连医匠都停止了包扎，而担架上的伤员有的仰起身子，侧耳倾听，有的静静的躺着，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有人捂着脸，瘫坐在地上，轻声抽泣起来。

&esp;&esp;“阿爹，报仇了。阿母，报仇了。”

&esp;&esp;决定加入战斗之前，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孙策对非战斗人员的保护如此严密，但他们却义无反顾。原因无他。他们大部分是周边各县的百姓，不少人更是顺阳、南乡的幸存者。他们恨徐荣，恨西凉兵，他们要报仇，即使不能亲自上阵杀敌，只要能为杀死西凉兵尽一份力，哪怕是冒着战死的危险，他们也愿意。

&esp;&esp;经过半天的苦战，全歼西凉军一部，报仇的愿望露出了曙光。

&esp;&esp;听着隐隐约约的哭声，孙策眯起了眼睛，露出沉醉的神情。打了这么多仗，他还是第一次如此满足，杀了那么多人，唯独这一次杀得心安理得，毫无愧疚感。

&esp;&esp;杀人者，人恒杀之。屠城的禽兽，这是你们应得的下场。

&esp;&esp;“击鼓，再战！”孙策举起手臂，再次下达命令，落地有声。他原本还想再玩点手段，离间一下徐荣和西凉诸将，突然之间，他觉得没有必要了。

&esp;&esp;用什么计？就这么打，包围他们，击溃他们，全歼他们。

&esp;&esp;战鼓声一变，节奏变得激昂起来。宁静的战场再一次沸腾，无数将士握紧手中的武器，跺足大吼。

&esp;&esp;“破！破！破！”

&esp;&esp;吼声如雷，泪落如雨。吼声中，将士们迅速行动起来，邓展率部清理战场，将瘫软在地的西凉兵一一斩首。没有人下命令，但每个人都知道该怎么办。役夫拉着牛车赶了过来，将斩下的首级扔进牛车，尸体堆在一起，倒上油，准备焚烧。有西凉兵想反抗，但是面对杀气腾腾的南阳将士，他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甚至有役夫捡起地上的兵器对他们痛下杀手，一刀一刀，砍得他们血肉模糊，七零八落。

&esp;&esp;余敌很快就被清剿干清，十几辆牛车来到阵前，大车倾斜，将满满的首级倾倒在王所部的面前。含着泪水的役夫们卸完车，也不退去，恶狠狠地看着西凉将士，看着他们身后的将旗，看着远处中军将台上的徐荣，目光如箭，直刺人心。

&esp;&esp;王方打了个寒战，脸庞抽搐了两下，脸上的血色渐渐散去，不安地扭了扭脖子。

&esp;&esp;徐荣双手按着栏杆，凝视着阵前那几个倔强的身影，一动不动。虽然看不清牛车里装的是什么，但是他猜得到。下令屠城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esp;&esp;战力最强的樊稠部全军覆没？

&esp;&esp;这个结果大出徐荣的意外。西凉诸将中，樊稠最爱惜部下，作战也最勇敢，自从跟着董卓起，他一直是西凉军中最善战、最能攻坚的将领之一，徐荣安排他打头阵，就是希望他能展示一下西凉军的战力。孙策的部下以南阳人为主。南阳富庶，民风奢侈软弱，一旦受到重创，士气受挫，接下来就好办了。

&esp;&esp;徐荣万万没想到，樊稠全军覆没了，无一生还。

&esp;&esp;孙策是用了手段，诱敌深入，左右包抄，又有威力强大的弩车助阵，但这一切都不是根本原因。软弱的南阳人被西凉兵的屠城激起了勇气，他们为了报仇奋勇杀敌，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esp;&esp;屠城是暴行，必受天谴。樊稠只是先走一步，我们都难逃一死。

&esp;&esp;徐荣坐了回去，重新拿起笔，顿了顿，下令道：“命令，各部死战；再令，骑兵准备突击。”

&esp;&esp;“喏！”传令兵惊醒过来，有些手忙脚乱的举起手中的令旗，用力挥舞，险些连旗号都打错了。

&esp;&esp;徐荣眉毛一挑，本想下令斩杀传令兵，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低头奋笔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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