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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我想看。&rdo;萧墨存道。窗外下的是雪加雨，并非那种漫天飞絮一般的鹅毛大雪，实在无甚看头。厉昆仑待他看了一会，便自作主张关紧窗扉，道：&ldo;下次再看吧。&rdo;萧墨存软软靠在他怀里，轻笑道：&ldo;行，反正，我也不是想看雪。&rdo;一种奇异的不安感忽然袭上心头，厉昆仑沉声道：&ldo;墨存，你是什么意思？&rdo;&ldo;厉将军，你说，你这一生，最在意的是什么？&rdo;萧墨存淡然答地道：&ldo;你出身并非戎马世家，性情又冷僻耿直，有今日的所成，靠的无非是自己拼博和皇上厚爱。这样的人，功名前程得之不易，自然比其他人更为珍惜，你说，我若是害你连贬三级，令这多年营运尽数化为乌有，你会怎样？&rdo;&ldo;墨存……&rdo;厉昆仑只觉一颗心往下沉，他稍微一想，已经明白，惨淡一笑，道：&ldo;原来，你仍不肯原谅我。&rdo;&ldo;说不上原谅不原谅，你杀了那么多人，自然有你的报应。只是我见不得杀人者竟然无事，忍不住推波助澜了一下而已。&rdo;萧墨存抬起头，定定看他，道：&ldo;厉昆仑，凡事总有代价，你记住了。&rdo;&ldo;是。&rdo;厉昆仑笑着看他，低声道：&ldo;既然我已经要受罚，那就罚得更彻底些吧。&rdo;他话音一落，在萧墨存尚未来得及分辨其中意味之时，低头吻上他的唇。这个吻生涩而缺乏技巧，却带着无法言说，苦苦压抑的情感，萧墨存一愣，那人却已撬开他的牙齿，舌头长驱直入，他心里大怒，不顾病中无力，拼命挣扎起来，正闹得不可开交之间，只听得一阵嘈杂脚步声冲进来，皇帝的声音阴沉沉地道：&ldo;甚好，厉昆仑，你也对得起朕！&rdo;厉昆仑离开他的唇，平静地将萧墨存放回床塌之上，直直跪下道：&ldo;臣一时鬼迷心窍，意图对晋阳公子不轨，臣有罪，请陛下责罚。&rdo;皇帝铁青着脸，看着厉昆仑良久，终于道：&ldo;厉昆仑亵渎皇亲，罪不可赦，着除轻车将军封号，降三品，配发宫中，做个四等侍卫吧。&rdo;厉昆仑脸色不变，跪下道：&ldo;臣领旨谢恩。&rdo;皇帝吁出一口气，手一挥，道：&ldo;下去，都给朕滚下去。&rdo;片刻不到，屋内众人退得干干净净，皇帝阴晴不定地瞧着床上的萧墨存，忽然抓起桌上的成窑茶盏，往地上一摔。&ldo;哐当&rdo;一声利响，令萧墨存抬起头来，淡淡地道：&ldo;摔那个哪能解气，过来照脸上打几巴掌吧。&rdo;皇帝大踏步走了过去，捏起他的下巴，恨声道：&ldo;小东西，这是朕给你的补偿，可你记住，凡事莫要过头了！&rdo;萧墨存微微一笑，道：&ldo;我可从来不曾要求陛下给什么补偿。&rdo;皇帝摩挲着他的唇，哑声道：&ldo;厉昆仑打朕还是王爷那会，就是朕的奴才，这么多年赤胆忠心，劳苦功高，朕明知今儿个这场戏，是你故意命他开窗让朕瞧见，可为了让你高兴，朕还是处罚了他，就这样，你还不够解恨么？&rdo;萧墨存毫不畏惧地盯着他，道：&ldo;墨存不懂陛下在说什么。&rdo;&ldo;你不懂？你不懂？&rdo;皇帝摸着他的唇，狠狠地吻了过去，带着怒气和吞噬一切的气势，直到将他两片唇瓣蹂躏得红肿才放开他，微微喘气道：&ldo;小东西，不要在朕眼皮底下玩花样，你做什么，也瞒不过朕的眼睛，记住了吗？&rdo;萧墨存被他吻得险些背过气去，好容易被松开，忙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半响，才抬起头，笑了笑道：&ldo;你放心，我做什么，都没打算瞒着你。&rdo;皇帝毕竟是皇帝，朝务国事，一日不可无主，即便快马加鞭，将京师的奏折送达此处批阅，却也耽搁不起，为萧墨存停留这半月，已是一个帝王能够给予的极限，在他的想法当中，确实也存了要在众朝臣面前待墨存与往常不同的心思。如果说，以前待晋阳的恩宠，是表演多过实质，对他所受的排挤和诋毁，遭遇的暗杀和毒害，均采取听之任之的态度；那么此番皇帝弃下朝政，奔赴病危的晋阳公子身旁，则足以载入史官记载，无论旁人评判为何，皇帝此次作为，是对萧墨存真正带了回护之心。不仅如此，在萧墨存缠绵病榻之际，一道恩旨已经发到京中的公子府。旨意中称晋阳公子萧墨存&ldo;有上智独见之明，指挥付讬，必尽其才；变置设施，必当其务&rdo;，&ldo;推仁政，兴边防，废刁滑蛮横之藩镇，诛贪残之官吏&rdo;，令&ldo;千万流民一荫圣恩之泽，感怀朝廷之德。&rdo;特加侯爵之位，入宗祠，禀天地祖宗，封号仍为&ldo;晋阳&rdo;。也就是说，一夜之间，原本苦哈哈吃力不讨好，到处得罪人的晋阳公子，如今成了香饽饽，成为宗室弟子中非承祖荫，而靠自身作为加官封爵的一个好例子。在萧墨存昏迷病榻，勉力喝下一碗碗苦不堪言的药汁之时，京师中的公子府已由礼部尚书亲自过问，大兴土木，拓建成一个更为宏伟华丽的&ldo;晋阳侯府&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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