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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如今这都两月了,除了各主子们两相厌恶之外,别的事儿到是一件都没发生。一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宁府的下人们手上麻利的动了起来,不大一会,被白雪覆盖的九曲亭廊、十里皑皑便如火如荼起来。
&esp;&esp;莺歌院里,婢女们捧着汤水候着,绿芽领着人给月桥梳洗,另有两个丫头展开了衣裳给宁衡穿了起来,他倒是简单得很,等外衣一披上,顿时就把婢女们给挥退了,大步走到架子旁,拧了帕子往脸上洗了洗就算完事,而后便靠在一旁的软塌上,一边儿候着月桥,一边喝着丫头们递上来的汤盏。
&esp;&esp;宁府两位贵女大婚,因着是庶女,前来恭贺的人家虽多,但前来的人里也必不是多受重视的当家夫人们,更多的是家族次子等,月桥做为嫂子,跟她二人关系又亲近,因此也早早起了身,盛装打扮了一番,等她这头完事儿,已是辰时一刻了。
&esp;&esp;阮婶端了一碗莲子汤进了来,忙笑道:“少夫人快来,我方特意让你庞婶子熬好的莲子羹,还热乎着呢,快喝喝暖暖胃。”
&esp;&esp;月桥扬起笑脸,如玉的脸上妆容带着艳丽,殷红的唇笑弯弯的,眉目如画,宛若从那洛水之上乘风而来,让阮婶都不由晃了神儿:“还是婶子贴心,知道我这会儿正有些凉意呢。”
&esp;&esp;阮婶还没说话,那头宁衡已经坐不住了,就她端着碗的手抬了抬:“可是冷了?我让人再加两盆炭火,你快把这汤给喝了。”
&esp;&esp;说完他抬手正要招呼下人们去加炭盆,月桥已经白了他一眼:“得了吧你。”
&esp;&esp;她就是说着玩玩,客套几句罢了。
&esp;&esp;阮婶哪能不懂,抿唇直笑,她瞧了瞧这屋中摆着的四五个炭盆,不由说道:“老奴听说这金陵府还是数年才如今年一般大雪漫天,往年虽不如江南那头暖和,也没到如此地步,倒是让老奴不由得想起了我们北地的那暖塌,这个季节只废些柴火罢了,一晚上那塌上都热乎得很。”
&esp;&esp;月桥顿时若有所思起来:“婶子说得是。”
&esp;&esp;他们月家村离北地近,自是比不得江南府那边暖,对北地那边的暖塌也是知道一二的,听说是在那塌下搭个炕,连接着外头的炕头,柴火一烧,那热气就在炕道里捂着,人坐在那塌上自然热乎,金陵府这大雪也下了好几日了,还不知得冷上多久,若是有北地的暖塌,这冬季想来好过多了。
&esp;&esp;这样一想,月桥心思就活泛起来了,亮晶晶的看着阮婶:“婶子可知如何做那暖塌,不如在咱们莺歌院里也做上吧,这样也能暖和许多。”
&esp;&esp;宁衡听她们说着,也感兴趣的插了进来:“那暖塌真这般有用?”
&esp;&esp;比起月桥这个离北地那个天寒地冻近的,宁衡自小待在金陵,受冻的时候少,这一冰天雪地的,他是最能感觉到的,只是男子汉顶天立地,他又年轻,身体火气重,硬生生的用身子抗着。
&esp;&esp;月桥想得更长远一些,喝了两口热乎乎的莲子羹,等那热气顺着喉咙一直到了胃里,暖的她顿时周身都暖呼呼的,解释起来:“北地天儿冷,冬季又长,连我大哥去了北地几回都喊受不了你说呢?”
&esp;&esp;所以,在这般严寒之下弄的软塌那定然是极好的。
&esp;&esp;宁衡一下了悟,恍然的点点头,只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月桥已经继续说了起来:“北地冷,但边境也不逞多让,听闻在冬季时,整片草原上都是雪,月余都不化,纵横交错的河流和胡泊结成了厚厚的冰块儿,高山上也差不了许多。”
&esp;&esp;宁衡初时还听着,但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了。
&esp;&esp;边境?好像五日后他要去的那西贺就是边境!
&esp;&esp;他一下跳了起来:“不是,这冷成这样,都是冰天雪地的,还喂什么马啊,只怕马都被冷死了吧?”
&esp;&esp;亏他还是大都的小国舅呢,谁家把小舅子送到这种地方去?
&esp;&esp;“让你养了吗?”月桥慢条斯理的喝起了莲子羹,阮婶早在他们谈论起来的时候就退了下去,房里,除了绿芽贴伺候着月桥外,已是没有旁人,她从袖子里掏出了绣帕擦了擦嘴,把碗搁在了一旁,绿芽正好收了起来,放进盘子里端了出去。
&esp;&esp;她说道:“只是让你过去学着建马场,把前头的路给铺好罢了。”
&esp;&esp;朝堂花了这般大力气建马场,自然是把那些条条框框都想清楚了的,诸如宁衡这些官家子弟,也只是被捧在那高台上相互制衡、盯着底下的人行事、了解那一应的马场事物罢了。
&esp;&esp;宁衡嘴唇微动:“可是,等雪化了再去不是更好?”
&esp;&esp;说来说去,他就是不大想去。
&esp;&esp;如今天寒地冻的,虽说不能养马,但把一个偌大的马场给建好也并非易事儿,等开春后西贺雪地冰化,青草开始长成,那时正适合小马生长,若是等开了春在去,那养马又得往后推几月,等下一个冬天来临,小马还未成长开,恐倒是挨不住冻,是以,不能让马匹挨冻,只得让人提前去做铺垫了。
&esp;&esp;这些道理宁衡是知道的,他看了看月桥如花似玉的脸,长叹一声:“人不如马。”
&esp;&esp;月桥掩着嘴,轻声笑道:“怎会呢,你宁小候的名头还是很有名的,放在外头,那什么马明明、左明明等人不是上赶着捧着银子给你花?”
&esp;&esp;一提起这一茬,宁衡就讪讪起来:“这不是,这不是见我没有旁的能打动的吗。”
&esp;&esp;往前宁衡跟一众公子哥儿们整日的在一块吃酒溜街的,那时候说句呼朋唤友不为过,在那苏河之上,转个脸都是熟人,你来我往的,挥霍用度也是兜兜转转,他爱美人,旁人就把最美的推到他面前,但如今他整日的腻在家里头,少跟外头的公子哥儿们去喝酒逛楼子,这不马明明一等就换招数了。何况,马明明送他金银,也是为着上回他没两日就被大理寺给放出来的原因。
&esp;&esp;而他们这十来年的交情,宁衡当场就推拒了,谁料马明明转头就买通了这里里外外的人,把那银子递到了月桥跟前儿,宁衡被月桥质问的时候还哭笑不得,只得告诉她马明明此举绝非是坏心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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