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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梳抿唇。这人说话不给人留后路，也不顾及她一女人的面子，实在过分。可转念一想，他们认识多年，秦峥倒一直都是副拒人千里的冷漠性子，并不只针对谁，于是只好叹了口气，&ldo;好吧。&rdo;又半开玩笑道：&ldo;我大老远来看你，秦少校都不请我进去喝杯茶么？&rdo;秦峥说：&ldo;不好。&rdo;一来二去，全是拿热脸贴冷腚，陈梳也觉得没意思了，点点头，&ldo;行，那我走了。&rdo;说完，转身下楼梯。秦峥却忽道：&ldo;陈梳。&rdo;她嘴角勾了勾，站在楼道上，回头挑眉，&ldo;怎么了？&rdo;他脸上的神色冷漠：&ldo;以后有事儿在单位上找我，别上这儿。&rdo;伸手指了下楼上，面无表情，语气极淡，&ldo;我那媳妇儿娇得很，怕她误会。&rdo;话音落地，陈梳脸上的神色瞬间大变，几乎不可置信：&ldo;……你媳妇儿？&rdo;&ldo;嗯。&rdo;陈梳静默，迟疑道：&ldo;余兮兮么？&rdo;&ldo;对。&rdo;闻言，她怔怔失神，低下头，忽然笑出一声来，意料之外又意料之外。一面觉得惊讶，一面又觉自己可笑。过去数年，她对他一直有好感，虽明知他有&ldo;未婚妻&rdo;，但却一直抱存侥幸心理：娃娃亲订下的婚约，哪个成年人会真当回事？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影，纤细窈窕，白软美艳，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那种美和女军官的飒爽截然不同，柔弱，娇气，张扬明媚。秦峥被吸引，似乎也在情理之中，毕竟男人的好奇心重，总喜欢接近与自己完全相反的事物。新鲜感作祟罢了。秦峥什么人物，一个空有脸蛋的富二代，拿什么跟他比肩？&ldo;……&rdo;陈梳侧头，深吸一口气吐出来，笑笑，&ldo;嗯，你说的我都明白了。听政委说，新的任命文件已经下来了，这周之内应该就会派你去石川峡。好好休息吧。&rdo;话说完，女士军靴带起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整个世界安静下来。秦峥脸上淡淡的，把剩下的三明治全塞嘴里，左腮鼓起，咀嚼，漆黑眼底没有一丝波澜。石川峡，云城军区特种大队&ldo;拂晓&rdo;的驻地。安逸日子过了那么久，也是时候回他该回的地方了。余兮兮今天有些倒霉。昨晚一夜未眠，今早她不到六点就起来了，想起昨晚拿了秦峥的钥匙还没还，于是下楼还钥匙；还完之后见时间还早，干脆又顺手给那&ldo;病人&rdo;准备了份早餐。煎蛋的时候，滚油溅在她手背上，起了个水泡，火烧火辣地疼。她无语，随便挤了点牙膏抹上，然后便出门上班。今天周四，云城某区开招商会，各处都堵得水泄不通，因此坐地铁的人比往常多了一倍，她头趟地铁没挤上去，到基地时已经迟到二十分钟。好巧不巧，之前主任刚好来科室找余兮兮要资料，转一圈儿没见着人。然后，余兮兮就挨了顿批。一上午过去，余兮兮的心情有些郁闷。中午12点多，广播里开始放下班音乐，她拿上饭卡准备去食堂，门外一个声音响起，问：&ldo;余医生，吃饭不？&rdo;抬头，见是李成和另外几个认识的军犬兵。她挤出笑容，&ldo;刚准备去呢。&rdo;李成说：&ldo;正好，一起吧。&rdo;余兮兮应了声儿，关完电脑起身走出，和几个年轻士兵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ldo;来办事儿么？&rdo;&ldo;嗯。&rdo;李成点头，语气稀松平常，&ldo;山狼的责任医师不是要换成你么？我来办公室找点儿它的资料。&rdo;&ldo;……&rdo;余兮兮当即愣住，半天才说：&ldo;山狼的责任医师要换成我？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啊。&rdo;李成笑了下，&ldo;刚下来的消息，你们主任估计还没来得及找你。&rdo;&ldo;真的假的？&rdo;边儿上一个小战士接话，&ldo;当然是真的。山狼是有一等功的军犬，更换责任医师可是大事儿，要出红头文件的，李成能拿这个开玩笑？&rdo;余兮兮皱起眉，觉得有些不对劲，&ldo;可是我才刚来几天，都还没转正，按理说没资格负责犬只吧。&rdo;更何况，还是山狼这种重点军功犬。那小战士说：&ldo;这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文件一下来，咱服从命令就好，至于首长们怎么安排就不是咱们能过问的了。&rdo;余兮兮说：&ldo;但也不能糊里糊涂的吧。&rdo;闻言，李成在边儿上笑起来，压着嗓子道：&ldo;你要真想弄明白，干脆问问秦营长去。&rdo;&ldo;……&rdo;余兮兮眸光一闪，然后抿了抿唇。秦峥？她怎么差点儿把他忘了。昨晚那人高烧沉睡，直到今早她走的时候都还没醒，也不知道现在起床了没？病怎么样了？琢磨着，余兮兮从兜里摸出手机，略略迟疑，然后拨出去一个号码。几秒钟后，接通。一贯低沉的嗓音从听筒里传出，慵懒随意：&ldo;怎么？&rdo;她心跳莫名加快，清清嗓子，道：&ldo;嗯，那个，你……你起床没有？&rdo;&ldo;嗯。&rdo;&ldo;那，&rdo;她轻轻咬唇瓣儿，&ldo;头还疼么？&rdo;&ldo;好差不多了。&rdo;&ldo;留的东西吃了么？&rdo;&ldo;嗯，味道不错。&rdo;那人随口应着，又低声笑，&ldo;你法，&ldo;我忙完来接你。&rdo;余兮兮眸光闪烁，连忙说：&ldo;不用了，我坐地铁就……&rdo;秦峥像没听见，淡淡的，&ldo;别乱跑，嗯？&rdo;她两手绞衣服下摆，半晌，轻声应了：&ldo;……好吧。&rdo;他勾唇，&ldo;乖。&rdo;&ldo;……&rdo;&ldo;行了。去吃饭吧。&rdo;&ldo;那……再见。&rdo;声音愈发小。他沉沉嗓音里多了丝笑意，&ldo;嗯。&rdo;挂断电话，余兮兮捏着手机，莫名觉得心跳飞快。李成神色狐疑地打量她，奇了怪了：&ldo;余医生，你跟秦营长打电话呢？&rdo;她一下回过神儿，&ldo;啊，对。&rdo;李成盯着她瞧：&ldo;你很热么？&rdo;&ldo;怎么这样问？&rdo;李成抬手指指她，&ldo;脸好红啊。&rdo;&ldo;……&rdo;余兮兮一滞，用力咳嗽一声，干笑，&ldo;哦，夏天嘛，挺热的。嗯……这食堂空调好像坏了啊，呵，我先打饭去了。&rdo;说完脚下生风，跑开了。李成困惑不解，站原地，拿手挠挠后脑勺，咕哝：&ldo;空调没坏，挺凉快的啊。&rdo;后头一个圆脸战士拍他肩，凑上去，&ldo;诶，我说对了吧，秦营长和余医生感情挺不错。&rdo;李成皱眉，&ldo;怎么看出来的？&rdo;圆脸战士翻白眼，&ldo;真笨，难怪没姑娘跟你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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