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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第1页）

&esp;&esp;雁回答：“喏，臣妾告退。”

&esp;&esp;谢昀懒洋洋地一抬手。

&esp;&esp;待雁回退出乾清宫，谢昀才摆弄案上糕点，但已无食欲，他让朱公公端了下去，随后道：“这一局是朕胜了，但看下一局……”

&esp;&esp;朱公公一惊，不知谢昀还要赌什么。

&esp;&esp;谢昀道：“赌皇后待会儿送来的画，朕打赌皇后挑的女子要么相貌平平要么门

&esp;&esp;这边朱公公唤来几个小内侍，揭开木匣，取出里面的画卷。

&esp;&esp;画中是大梁的真龙天子，内侍们屏住呼吸万分小心地摊开画，生怕自己一个喘息重了气息喷洒在画上而因此丢了性命。

&esp;&esp;谢昀兴致缺缺地看着。

&esp;&esp;过了好一会儿，这画才端端地悬在了窗棂上，将外边的天景都遮了。

&esp;&esp;谢昀以手支颐，懒懒地往画上瞥了一眼。

&esp;&esp;他之前是看过雁回这幅画的，这次也没瞧得多仔细，目光所及，画中人意气风华英姿飒飒，便是胯下骏马都裹挟着气宇轩昂。

&esp;&esp;谢昀忽得拧眉，一股儿奇异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出来。他又特地重新往画上瞧了过去，这一注视让他心中诡异更甚。

&esp;&esp;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儿不对劲。

&esp;&esp;修复画像的工匠奉承道：“圣上天人之姿，便是画像也是如此。”

&esp;&esp;谢昀神情寡淡，眉眼敛起，本就漆黑的眸色有那么一丝深不可测的味道。

&esp;&esp;他向来不喜别人拍须溜马，目光分给工匠一毫，说不清其中的情绪。随后又将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重新落在画像上，但始终沉默不语。

&esp;&esp;在御前伺候的都晓得，谢昀沉默不语时最为可怕，甚至超过他暴怒摔东西。宫人们把脑袋能埋得多低便埋得多低，更有甚者恨不得将脚下的地砖撬个洞把脑袋放进去。而那跪在殿上的工匠人看不来天子脸色，想着那点天子的赏赐便壮着胆子继续道：“圣上纵横驰骋、气吞山河之势，草民祖上积福才得以在今日窥见！便是现下让草民死了也值得了！”

&esp;&esp;朱公公恨不得上前封住这个工匠的嘴，这都说的什么？‘死’字可是能当着天子之面说的？

&esp;&esp;谢昀眼眸一垂，朱公公立即会意，当下便让人把工匠拖走了。

&esp;&esp;待殿内重回寂静，谢昀别有用意地念了八字：“纵横驰骋，气吞山河……”

&esp;&esp;尾音拖得长长的，在诺大的殿中幽幽回荡。殿内各人更加埋低了头，连肩膀都是垮下的。

&esp;&esp;朱公公挤出一副笑脸，道：“万岁爷气度自然是大梁第一人。”

&esp;&esp;谢昀冷冷一笑，沉静道：“朕说的是这幅画。”

&esp;&esp;朱公公这才瞧着画像，他没看出什么端倪。

&esp;&esp;谢昀拿过手边的茶盏，揭开盖欧拂去茶沫，盖欧与茶盏口轻撞，击出清脆之音，他的嗓音便在这以清脆撞击响动为底下慢慢道来：“朕总觉得这画像有些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处不对。”

&esp;&esp;朱公公一顿，听闻谢昀这番话又重新认真地打量起画中人。

&esp;&esp;耳畔，大梁天子悠悠吐出一口浊气，道：“就好似，这画中人是朕也非朕。”

&esp;&esp;朱公公一听心里陡然一惊。

&esp;&esp;画中人若非谢昀，那便只剩下另一人，谢昀的意有所指当即让朱公公软了腿肚子，朱公公连忙道：“圣上多虑了，老奴斗胆打量了画像这般久，这画中人若非圣上还能是谁？天下谁人能有圣上之气概，老奴伺候圣上二十余年，自当是认得的。”

&esp;&esp;朱公公并没有胡说，从他的角度来讲，这画一眼瞧上去便知是高处那位，就算那个在大梁不能提起的人和谢昀七八分相像，这画中人又怎么可能是他呢？

&esp;&esp;皇后对万岁爷的心意那可是全天下人都周知并广为传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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