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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第1页）

&esp;&esp;好在有前车之鉴，晏七倒不像上回那般慌惊惶失措了，赶在她回过神之前，手上使了力将她扶稳，但总归还是贪心了些，不愿意就此放手，只抽回了环在她后背的手臂，双手规规矩矩掺在一侧小臂上，低声嘱咐了句，“娘娘当心脚下。”

&esp;&esp;中官伺候主子走到哪里不都是这样吗，任谁看了也说不出半个不妥来，她也不能，所以他情愿在她身边做个普通奴才，最好一辈子都这样“普通”。

&esp;&esp;皇后站稳了脚，也实在觉得身心俱疲得厉害，此时借了他的力站着仿佛从心底里也能轻松许多，手搭在他腕子上轻握了下，温声道：“陪本宫去书房。”

&esp;&esp;晏七嗯了声，扶着她缓步往那边去，看到了她另一只手上拿的那张名册，又委婉地问道：“娘娘，大监那边这回已真的无力回天了吗？”

&esp;&esp;“你在殿外都听到了？”她问。

&esp;&esp;晏七轻轻嗯了声，忧虑道：“但奴才还听到皇上要的不止徐大监一个人的命可若是宫中人手教皇上尽数除去了，娘娘此后在宫中岂不是孤立无援？”

&esp;&esp;皇后叹息一声，不予置否，“还记得本宫从前跟你说过的，身在斗争中，今日人上人明日刀下鬼，稍有疏忽便会满盘皆输，人命就是最沉重的代价，是本宫疏忽了，可代价却是底下人的命。”

&esp;&esp;她说着又咳嗽起来，晏七忙伸手在她背上轻缓拍着，“祸从天至，娘娘也无法未卜先知提前预料到，不是您的错。”

&esp;&esp;有谁愿意背着那样重的担子，不论是她失去的人，还是被她踩在脚下的人，最后都变成了她手上沾染的鲜血。经过这么些年，她早已能做到什么时候都将话说得简单直接，听起来甚至有几分冰冷，但这些冷淡背后是功亏一篑的无可奈何。

&esp;&esp;她却是在乎那些人的，他都懂。

&esp;&esp;而帝后之间的明枪暗箭他今日也是

&esp;&esp;送走了李故，晏七不想空手而归，便吩咐车夫直往城西的京畿大营去，想问问程嘉许所查进度。

&esp;&esp;一回生两回熟，这回见程嘉许无需再有皇后的手谕为证，侍卫径直领他进去了，到了会客厅奉上一杯清茶，左右等了一炷香的功夫，便听外头步伐沉沉，来人脚下踩着挥斥方遒的气势踏进了门。

&esp;&esp;晏七闻声起身拱手见了个礼，“见过程指挥使。”

&esp;&esp;“中官不必多礼，坐。”

&esp;&esp;程嘉许朝他抬手示意了下，随即大步在上首主位落座，取下的头盔与佩剑撞在木桌上“砰”的一声响。

&esp;&esp;晏七瞧对方进门的神色不太好，想来是公务上遇到了问题，他知晓不便多问，便只和言道：“常听皇后娘娘说指挥使戍守帝都尽职尽责，定是辛劳万分，但事务一多难免繁杂，还望指挥使保重身体，勿要轻易动怒。”

&esp;&esp;为官者轻易喜怒形于色已是不妥，面前还是皇后身边的人，程嘉许到底不敢轻慢，听着话面上忙收了神色，爽快笑一声，“多谢中官告诫，害，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多费些心罢了，无碍！”

&esp;&esp;说着话，有侍从奉上茶来，他该是渴得很，拿起桌上的茶牛饮了一口，才问：“中官今日来想必是为皇后娘娘吩咐下官所查之事吧。”

&esp;&esp;晏七说是，“因此事涉及国公府侍从张晔与前内侍监徐良工，娘娘格外瞩目，遂教我来看看是否有何进展。”

&esp;&esp;程嘉许也应下来，“这些日子确实有些消息送回来，本官已教人整理抄录完毕，派去取的人也快到了，中官稍等片刻。”

&esp;&esp;“劳烦指挥使。”晏七道声谢，因心中总隐约记挂着“衡州”这地方，遂先问道：“敢问指挥使，衡州那边可有传回来任何消息”

&esp;&esp;程嘉许对这处并没有特别注意，稍想了下才回说有，“说是找到了张晔先前每年都要去的一处院子，但那地方早年教一场火烧了个干净，出了人命，故而荒废了许久，时至今日周围许多住户也都已物是人非，想继续追查恐怕不易。”

&esp;&esp;“可说了早年具体是哪一年？”

&esp;&esp;“十三年前。”

&esp;&esp;十三年前就已烧死了人，荒废了，但张晔明明生前不久还去过衡州。

&esp;&esp;晏七也不知是何缘由，冥冥之中总觉得那里或许就是解开迷雾的关键，忙站起身朝程嘉许拱手道：“望指挥使费心，教底下的兄弟们辛劳些，尽快查明那院子当年起火的详细情况，张晔前往衡州是否还有其他的落脚点，而且若有人在火灾中丧命，张晔这些年前往衡州许是为祭拜，也请查查看他所祭拜之人。”

&esp;&esp;他将一应都交代得详细，程嘉许也无推脱，爽快应了，待侍从拿来整理的消息，晏七便要告辞，只临走时，程嘉许又拿出一封信递到他手上，说请他代为转交给程舒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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