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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第1页）

&esp;&esp;她站在石室外，不知道已等了多长时候。

&esp;&esp;那一瞬间，竟让卫檀生心头同时浮现出摧毁与爱怜两种欲念。

&esp;&esp;他怔了一怔，终是若无其事地走上前去。

&esp;&esp;如今那抹流云不再游动，停下了脚步，被锁入了盒中。

&esp;&esp;卫檀生冷眼合上了红木盒，没看压在底下的旧纸。

&esp;&esp;在此之前，除了那山匪之外，还没有人的死能值得他如此在意。

&esp;&esp;心上泛起的……

&esp;&esp;愧意与悔意？

&esp;&esp;倘若他当日赶去了山门前……

&esp;&esp;思及，卫檀生一怔。

&esp;&esp;他竟也有愧意？

&esp;&esp;本该平静无波的内心，泛起了细细的波澜。

&esp;&esp;然而除却愧意，胸腔中震荡着的更是无来由的嗔怒，在胸中席卷翻滚。

&esp;&esp;七情六欲，喜怒哀乐，竟如常人无疑。

&esp;&esp;高府内，堂中法事将启。

&esp;&esp;僧人伫立在阶前，腕上重新悬上了珠串。

&esp;&esp;月华如霜雪覆满了庭院。

&esp;&esp;溶溶月色中，他眼前蓦然浮现的是灯火明明灭灭的河畔。

&esp;&esp;回到了堂屋，灵台上的灵牌，刺眼得让他恨不得立时拂袖毁去，踩入脚底。

&esp;&esp;铃声清脆，伴随着幽幽暗香，透过了暗夜，奉请地藏王菩萨，引亡魂与孤魂来此。

&esp;&esp;“一心召请，前王后伯之孤魂等众：累朝帝王，历代侯王……呜呼！杜鹃叫落桃花月，血染枝头恨正长！

&esp;&esp;“一心召请，英雄将帅之孤魂等众……”

&esp;&esp;“……”

&esp;&esp;“一心召请，裙衩妇女之孤魂等众……宫帏美女，闺阁佳人，胭脂画面争妍。龙麝薰衣竞俏。云收而歇，魂消金谷之园；月缺花残，肠断马嵬之驿。呜呼！昔日风流都不见，绿杨芳草髑髅寒！”

&esp;&esp;众僧开卷诵唱，眉宇冷肃，面有慈悲哀戚之色，唯独他一人容色冷淡如冰。

&esp;&esp;最后，将灵牌焚烧，再将作为供品的糖糕抛撒在堂内，由众人抢拾，法事才算圆满。

&esp;&esp;其中一颗蜜饯落入了火盆，卫檀生鬼使神差地弯腰将那蜜饯捡起。

&esp;&esp;蜜饯上沾落了不少灵牌被焚烧后的木灰，也被熏烤成了漆黑。

&esp;&esp;俯身时，袖中露出一截纸角。

&esp;&esp;他终究还是将旧纸带了出来，拢在了袖中。

&esp;&esp;如今见袖中旧纸探出一角，卫檀生微感迟疑，他是不信世上有亡魂的，但此时也忍不住去想，这是她的用意？

&esp;&esp;将蜜饯喂入口中，他将旧纸缓缓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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