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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第1页）

&esp;&esp;生日

&esp;&esp;w市的十二月下雪，z市的十二月下的是雨。

&esp;&esp;二十四号晚上，萧阮塞给沈舒云两个用彩纸包着的苹果，笑嘻嘻地和他讲这是平安果，他吃一个，肚子里的小宝宝吃一个，是平平安安的好兆头。

&esp;&esp;沈舒云不信鬼神，也很少过洋节，在他眼里，十二月二十五日之所以很特殊，是因为这一天是宁晚的阳历生日。

&esp;&esp;早在一周前，z市就有了圣诞节的氛围，酒红色和墨绿色似乎成了这座城市的主调，到处可见金色的铃铛还有白色的英文写着“rrychristas”，使得披红盖绿的街道倏忽间就热闹了起来——虽然都是商家促销的手段，但也着实令这座城市看上去有了股鲜活气儿。

&esp;&esp;沈舒云刚去z市的oga医院做了孕检，冰凉凝胶抹上肚皮的感觉到现在还让他有些不舒服，他将手插在兜里，在街上缓慢地走过。

&esp;&esp;医生告诉他，数值暂时都在正常范围内，孩子很健康，只是他的信息素分泌不太好，需要尽快找孩子的另一个父亲汲取alpha信息素，否则产后抑郁的几率非常大。沈舒云笑了笑，将话贴耳过，并没有放在心上。

&esp;&esp;晚上的时候，沈舒云去了萧阮家里，为他开门的是萧阮的alpha，是个很沉默的人。很难想象萧阮那么跳脱的性子怎么会找了这样一个闷葫芦，但萧阮看起来倒是不怎么在意，就算男人总是沉默着，他也能一句接一句蹦豆似的说话，逼着男人嗯嗯啊啊地应和。

&esp;&esp;萧阮结婚早，孩子也生得早，如今孩子都八岁了，是个女孩，有一双和萧阮一样圆溜溜的杏眼，活泼伶俐，很讨人喜欢。沈舒云将带来的礼盒巧克力送给她，小姑娘开心地说了好几声谢谢沈叔叔。

&esp;&esp;他被萧阮带进家，跟着萧阮到了餐桌旁。餐桌那头坐着一个男人，看起来三十五六的模样，正低着头将袖扣摘下来。

&esp;&esp;萧阮笑了笑，拉着沈舒云让他在男人对面坐下，然后介绍道：“舒云，这是我和你说过的从新加坡回来的哥哥萧莫。哥，这是我朋友沈舒云，我俩大学同学。”

&esp;&esp;萧莫缓缓抬眼，用锐利的目光打量着面前这个oga——他穿着一身长至膝盖的米白色风衣，风衣很宽松，却掩不住他腹部的弧度，但似乎是瘦得有些过分了，风衣穿在他身上有种空荡荡的感觉；他的头发看起来像是有段时间没有剪过了，已经快长到肩部的位置。此时他将被风吹得有些乱的头发拢了拢，用一根从兜里翻出来的皮筋随手扎在脑后，将那副美玉似的面庞彻底露了出来。

&esp;&esp;不知道是不是孕期信息素的关系，沈舒云的皮肤变得比以前更加细润，在灯下好似散着莹莹的华光，令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羊脂玉雕的一样。他的五官算不上极其艳丽，但胜在组合搭配得恰到好处，无论是细弯的两拢眉毛、小巧高挺的鼻子，还是柔软泛红的双唇，都令他看起来像是四月天的春风，温柔且令人感到舒适。

&esp;&esp;对的，舒适，就是这个词，一般来说这个词不是用来形容人的，但是萧莫不知道怎么的，脑海里最后只留下了这两个字。

&esp;&esp;沈舒云感受到那两束有些灼人的视线，于是他带着淡淡的笑意，先向萧莫问好：“萧先生好。”

&esp;&esp;“叫这么生疏做什么？”萧莫双手交叠，放在下颚处，“你和萧阮一样大，不介意的话一起叫我哥也行。”

&esp;&esp;沈舒云为萧莫的自来熟感到有些尴尬，他不自然地看向萧阮，像是想征求意见，萧莫盯着他，哼笑道：“怎么，你是觉得我这把年纪要做你叔叔？”

&esp;&esp;“没，没有……”沈舒云脸上起了点红，连忙道，“萧哥。”

&esp;&esp;这时候，萧阮的爱人端着一大盘涮火锅的食材走来，适时地为沈舒云解了围。

&esp;&esp;“开动吧。”萧阮将筷子放在每个人面前，然后问道，“舒云，你喝点什么？”

&esp;&esp;“白开水就好，谢谢。”

&esp;&esp;与此同时，w市里，有人披着一身细雪，站在阳台上，点着了一根烟。

&esp;&esp;电话铃声响起，宁晚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刚接通，那边就响起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让人声都听不太真切了，只零星听见几个字：“哥……圣诞节……出来玩啊！”

&esp;&esp;宁晚将肺里浑浊的烟雾吐出去，冰凉的雪落在他持烟的手上，一瞬就化作了水。

&esp;&esp;他的声音有些喑哑：“不去。”

&esp;&esp;“哥，怎么不来呢！”宁佑说话的声音大了些，几乎是在喊了，“你之前老是不来，那是你有家室，我们都理解。你现在都离婚了！干吗还不来呢！来享受单身的快乐啊！”

&esp;&esp;宁晚眼底飘着一层比今天天色还暗沉的雾，像是什么情绪都被卷进这层雾里，沉了底：“没兴趣。挂了。”

&esp;&esp;说着，他真的就挂了电话。

&esp;&esp;宁晚想起他半个月前去学校找沈舒云的时候，那张熟悉的办公桌上早就换了人，换成了一个更年轻的老师。他无措地和那个人面面相觑，最后问：“这里原来坐着的人呢？沈舒云他人呢？”

&esp;&esp;那个新来的老师和沈舒云在交接的时候有过一点接触，于是站起身答道：“你是说沈老师吗？他一个月前离职了呀。”

&esp;&esp;离职了……离职了。

&esp;&esp;沈舒云真的走了。

&esp;&esp;那天，宁晚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捂着头坐在沙发里，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好像丢了件很重要的东西，从心尖开始拧着疼。

&esp;&esp;这是爱吗？

&esp;&esp;宁晚开始人生新年

&esp;&esp;萧莫其实没有在国内待很久，他定居在新加坡，在z市并没有房子。虽然萧阮是萧莫的弟弟，但萧阮已经成家了，他也不好意思整天住在萧阮家里，都是住在外头的酒店的。

&esp;&esp;这些天来，沈舒云和萧莫有了些接触，也从萧阮那张大嘴巴里听了不少萧莫的事情，比如萧莫其实是他同母异父的哥哥，他们的母亲离婚的时候，萧莫被判给了母亲，之所以姓氏都相同，是因为他们的父亲虽然不同，但两位很凑巧地都姓萧。比如萧莫去年年初刚刚离婚，原本的配偶是位女性oga，是个事业上的女强人，两个人当年结婚的时候旁人都说他们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谁知道七年都没到，就散了，不过好在没有孩子，具体离婚的原因是什么，萧阮也不太了解。

&esp;&esp;沈舒云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其实他对萧莫也没那么感兴趣，或者说，现在谁在他那都激不起情绪来，他总是懒洋洋的，像只春日里的猫，好似永远都睡不醒地半垂着眼。他将手里那拢白桔梗修剪好，随口接话：“你哥他是个alpha吧？信息素什么味道的？”

&esp;&esp;这个世界有时候本身就是很不公的，有些人注定连抗争的权力都没有——oga被一个alpha永久标记后，他就完全属于这个alpha了，不仅他的信息素会被“隐藏”，即无论是alpha还是oga，都不会闻到他的信息素，完全不会被他的信息素影响，而且他也闻不到别的alpha的信息素，无法分辨alpha与be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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