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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我家这边教语文,跟你说过的啊。今年班里考上了两个北大,所以北京中学来挖人。”
苏墨觉得奇怪,“你一个日语专业的去教语文?所以学生说起来都是‘我的语文是日语老师教的’?”
“我大学考了普通话和教师资格证啊!你忘了?”
“咱们学校还有教师资格证?那我为什么没考?”
江夏大概急了,发来一串语音,“我去北师大考的啊!当时问你来着,你说不想再经历一次次高考,所以没去。但是你跟思宇陪我一起去北师大来着,后来我先下车,你们两个好像去拍戏了。”
苏墨仔细想想,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如今想来,江夏虽然不似菲儿善于计划时间、规划人生,可是江夏很有自己的打算,也很有远见。
苏墨由衷叹服,“那如此说来是柳暗花明、峰回路转?你离了个婚,回了趟家乡,教出了两个北大精英,被挖到挤破头都进不去的北京中学,还有了北京户口?再生个大胖儿子——人生赢家就是你啊!”
“生不生儿子还不知道。但是我老公现在的居住证以后也能转成北京户口,所以他们家人确实挺高兴的。”
苏墨却很不屑,“当时有个居住证就把你叫‘外地人’,叫嚣着离了婚找‘本地人’,现在他转成了‘本地人’,以后面对我等‘外地人’还不鼻孔朝天了?”
江夏大笑,“若说记仇我看谁都比不上你!”
苏墨气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我是在替你鸣冤!现在你是功臣,还不作威作福一下?”
“哎,作威作福,想得美!你说有什么办法能给女人配置一儿一女就好了。这样看不见摸不着,真是折腾死个人。”
苏墨说,“《黑客帝国》里面机器人都能生孩子了,想来你这个“配置”也指日可待。哎,‘看不见’把人折腾得离婚复婚,可是也总有人想办法‘看得见’。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一次次堕胎的还是女人。以前我都不敢相信我们这个时代还有这样的事情,可是你往论坛里面一看,还真是不少!”
“别提了,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我小学同学,走后门提前看到是儿子,婆婆家立刻买了套房放她名下,结果生出来是女儿——她婆婆恨不得一天骂她几遍,也不管是不是月子中,怕伤神、怕流泪这些禁忌全不管。”
苏墨心里苦笑,月子?说得那么神圣!自己的伤神、流泪只怕比平时更多,想来别的女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苏墨说,“生儿子换房产?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可以说——生个儿子就能换房产,做女人也太轻松了吧?也可以说——生个儿子才能有一点房产,生女儿或者不生就没有了?做女人也太难了吧?”
江夏说,“你知道吗,我看着班里的高中女生,觉得她们多好啊!那么年轻,有点胖胖的,还不是‘清纯脸’,可是是真的清纯。她们争强好胜,演讲比赛第一,戏剧比赛第一,考试总分第一,学科竞赛第一。可是我也常常问自己,这些都有什么用呢?婆婆一句‘再娶能生儿子的’就把全部都否定了。那就干脆学点针线女工好了?或者再雅一点,插花茶艺烘焙,钢琴芭蕾,还有待客之道。可是现在的婆婆与时俱进啊——这些都还不够,还要有学历,有能力,有事业,要给下一代做好的榜样。”
“那我还好。索性跟他妈妈闹翻了也不必去讨好谁,更不用受人指摘。”
江夏却笑了,“说得简单。我就不相信你婆婆会放弃晓梦的抚养权,让家庭大权落在你手里。”
“他妈妈非常人也。说了不认我,也不让我进门。”
江夏惊讶,“真的说出这么狠的话?哎,我以前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女人,婆婆就这么看媳妇不顺眼,而且就是婆婆在那里嚷着‘生儿子生儿子’,公公其实还真没那么执着。你是不是也不明白?”
“我确实不明白。我现在也不明白。”
“怎么说呢?就仿佛袭人本来是贾府的奴才,然而她做通房大丫鬟做得好,就进了贾府的门,成了贾家的人了,以后一切利益取舍都要以贾府的最高利益为准了。然后并没有抄家的事情发生,荣宁二府的故事继续演绎下去,袭人就变成了现在的赵姨娘——比正规主子比不上,还经常被王熙凤这样的厉害人欺负。可是她有资格看那些低一等的奴才不顺眼,比如说围在贾环周围的彩云就是最讨厌的——她竟敢谋划借着自己的儿子摆脱奴才的命运,怎么会有那么简单的事?如果彩云生了儿子也就算了,自己也有望成为老太君;如果生了女儿——这算什么?不是又生了个奴才吗?我自己好不容易从奴才爬到主子的位子,而你又给我生了个奴才?”
苏墨一口气看完,并不明白江夏真正想说什么,然而眼泪还是止不住流下来,“江夏,你的语文真好。不愧是有教师资格证的人。”
“苏墨,我多想永远是高中女生。”
苏墨的眼泪更加汹涌。
“江夏,保护我们的女儿永远是高中女生。”[:]玫瑰小说网已改网址,玫瑰小说网已改网址,玫瑰小说网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手机.版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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