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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第2页）

&esp;&esp;可是现在不行了。

&esp;&esp;姬少微直截了当：“没有别的，我能留下了一则是因为这里是活生生的人，而对面是亡灵，我永远选择和人类站在一起。”

&esp;&esp;“至于其他的，箫如寄，我在怜悯你。”

&esp;&esp;“我师尊说得对，很多时候我确实有些心软过头。就是看见山谷里偶尔淋雨的流浪猫也会想帮他们挡雨的，何况是人，何况是你呢？”

&esp;&esp;箫如寄看着她，最开始认识的姬少微高高在上，不自觉地将自己和所有人隔开。无人胆敢冒犯，但他刚刚试探着拥抱了它，明明是他们之间最亲密的时候，为什么反而将距离更加拉远？

&esp;&esp;他问姬少微：“可你刚刚明明拥抱了我！”

&esp;&esp;姬少微挑眉，没想到这个时候的他居然纯情的可以。

&esp;&esp;在近二十年的教导之中，早就模糊了性别的概念，她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风如晦告诉她，自己是一位君王。除非必要，其他时候都是不可冒犯的。刚刚的拥抱是因为这个时候的箫如寄让她想到了一些人，比如抛弃过往的桑桑，比如失去师弟的自己，再比如打了胜仗却失去兄弟的夫君。

&esp;&esp;她给了其他两个人拥抱，唯独没有人给自己。

&esp;&esp;姬少微轻易便挣开了他的手，“别说傻话了。你早些休息吧，明天起来还有事情，一味沉溺于过去，其他人就要被忽略了。”

&esp;&esp;姬少微走出这里的时候想，这可比风如晦对待她温柔多了。自己还是很可以的嘛，只要报了仇就不怎么计较了。

&esp;&esp;人都死了，还是让他好好的，等破解了这里的阵法，自己还有任务要完成，风如晦也好好投胎吧，下辈子做个好人。

&esp;&esp;风如晦对她不是没有感情，要是单纯的当作管理大夏的合法工具人，就不会让姬少微当年是离开而不是直接决定杀了他了。但是风如晦的利用总是比爱多一点，他要完成的事情总是比陪在身边的人重要一些，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已经做出了选择，还有什么好后悔呢？

&esp;&esp;也许他已经永远地失去姬……

&esp;&esp;这一刻姬少微觉得不是过去的箫如寄向她坦诚，而是风如晦借他之口告诉了她一直以来的疑惑。

&esp;&esp;关于她明明能感觉到风如晦是爱自己的，但他做出来的事情却总是相反。

&esp;&esp;很多次她都觉得风如晦没救了，却在细微之处察觉到他的真心，一次次留了下来，又一次次失望。直到这些失望堆积到淹没自己，让她撑不下去，狼狈离开。

&esp;&esp;霎时间天旋地转，世界扭曲，姬少微没来得及反抗就陷入一片光怪陆离，里面是箫如寄的一生。

&esp;&esp;这一次她终于看清一切。

&esp;&esp;生机勃勃的凤凰寨变成荒坟白骨，而被她察觉的没有脉搏的箫如寄才是唯一活着的人。

&esp;&esp;继高不成之后第二个死去的是慕容翌，原来他不是来帮箫如寄的，而是杀他的。

&esp;&esp;早该想到的。

&esp;&esp;箫如寄自称被逐出师门，师兄却能奉师尊之命找他，他和当年的自己一样，是想离开师门的。而留在师门的慕容翌，是要杀死其他的师兄弟才能够。

&esp;&esp;最信任他的箫如寄，是他选择第一个下手的对象。

&esp;&esp;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esp;&esp;接下来他的人生就陷入在失去和背叛中，既没有挽回羽国的衰弱，甚至也不能救下长期受亡灵骚扰的人民。

&esp;&esp;人总会死亡，然后变成亡灵，今日的战友死后，马上变成亡灵中的敌人，为数不多的意识也是如何掠夺活人的性命。

&esp;&esp;箫如寄变得越来越古怪，越来越孤僻，甚至不愿意再结识新的朋友。他选择的自己的队友还有继承人都比他自己更早的撑不住，不是死亡就是崩溃。

&esp;&esp;直到他低头，回了师门。

&esp;&esp;唯一彻底解决的办法在窥镜中。

&esp;&esp;这一次他毫不留情地杀死了一起长大的同门，走到了师尊面前，最后的考验是杀死养大自己的师尊。

&esp;&esp;然后沉入了湖底，入了舍身门。

&esp;&esp;舍我，舍他。

&esp;&esp;作为箫如寄的人类完全破碎，他被毁灭殆尽，然后重塑成另一个人。

&esp;&esp;再次从湖底爬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了风如晦。

&esp;&esp;正常人的情感这一部分在新生的身体里面完全死亡，却无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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