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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第3页）

&esp;&esp;她巴巴地看着他，见他轻轻啜饮一口，微微绽开笑意：“很好喝。”

&esp;&esp;吴桂花便笑了。

&esp;&esp;她的笑容不像应卓，从来都是矜持而温文的，她笑得眉眼弯弯的，每个毛孔都透出着快活，仿佛庭前的那丛茉莉，在暗室里也可以生出光。

&esp;&esp;“好喝就多喝点。”她巴巴地又倒了一碗。

&esp;&esp;应卓摇着头，也笑了。

&esp;&esp;如注的暴雨下了一整天，雨帘将整个天地隔成两个空间，仿佛整个宫室，整个皇城，只有这一小间静室是余下的宁馨秘地。

&esp;&esp;原本这一天吴桂花是有一场席面要做的，可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打断了所有的预期。上午吃罢饭没多久，大顺子来了一趟，果然说要取消席面。

&esp;&esp;吴桂花那些早便准备好的食物便都便宜了两个人，她甚至还翻出那天请客时买的梅子酒，两人就着雨势坐在窗前小酌了两杯。

&esp;&esp;应卓也不说要走的话，吴桂花更不会撵他。两人一头闲谈，一头发呆，慢慢消磨着这多出来的一天时光，竟也不觉得腻烦。

&esp;&esp;偶而会有人敲门，除了大顺子之外，都是那些永安门侍卫给应卓带消息的。吴桂花从来不多问，他们在说什么，只在偶然起了聊天的兴致之后，跟他说一说天时，说一说家常，应卓含笑听着，到吴桂花催他说说自己的事时，他也说一说京城风物，再说一说野闻秩事，偶然说起家事，眼里才会有一点萧索。直到天色又暗下来，应卓方惊觉，他这一天竟什么事都没干，跟这个女子在这里呆了一天。

&esp;&esp;意识到这一点时，应卓紧绷了一瞬间，但在听见这女子惊喜的呼声：“哎哟，雨停了。我去园子里看看瓜秧，晚上咱们吃香菇鱼片怎么样？”

&esp;&esp;应卓不觉又笑了：“好，吃什么都好。”

&esp;&esp;这场雨是傍晚才停下来的。

&esp;&esp;当火烧云映透天边时，虎妹醒了过来。

&esp;&esp;一醒来，眼睛没睁开就喊肚子饿了。

&esp;&esp;吴桂花好笑又心疼：“你是闻着味儿醒的吧？别着急别着急，有你吃的，你在床上好好歇着，我给你端粥来。哎哟我的祖宗，不是叫你别着急了吗？你下来做什么？诶——怎么劲儿还这么大，一点都不像个病人的？”

&esp;&esp;虎妹可不管这些，她一屁股坐到两人中间，嗷嗷叫着饿盛了一大海碗的饭就埋着脑袋一通狂吃。

&esp;&esp;另外两个人可没她这么没心没肺。

&esp;&esp;吴桂花同应卓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出了一口气：即使是在这澄色的天光下，也足以看得出，虎妹脸上的黑褐色斑纹褪成了土黄色，虽然仍然看着可怕，但不像先前那样，像鬼多过于像人。

&esp;&esp;吴桂花：你什么时候去找大夫给她瞧？

&esp;&esp;应卓皱起眉头：总要等她出宫吧？

&esp;&esp;吴桂花：那你有得等，你还是先想想怎么把她弄出宫的事吧。

&esp;&esp;“我哪也不去！”虎妹吃完一大碗饭，直起身子，瞪着眼睛看吴桂花。

&esp;&esp;吴桂花应卓：我俩没说出声吧！

&esp;&esp;吴桂花莫名有点心虚地咳了一声：“行了行了，不出宫不出宫，你瞪我做啥？比咱俩谁眼睛大吗？”

&esp;&esp;虎妹忿忿起身：“反正我不出宫！”她皱起眉头，忽然大叫一声：“我要保护姐姐！”

&esp;&esp;她蹬蹬冲进厨房，抱着擀面杖挥舞几下：“有坏人！我保护姐姐！”

&esp;&esp;吴桂花：“……”我真谢谢你，我都快把这事忘了，你又逼我想了起来！

&esp;&esp;虎妹挥着擀面杖转向应卓，像看阶级敌人：“不要你，我保护姐姐！”

&esp;&esp;应卓：“……”我还什么都没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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