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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第2页）

&esp;&esp;他和青年对视一眼，率先跳下巨石，如跃下枝头的豹子，肌肉连成优美一线。

&esp;&esp;汉子将书橱拖上岸，一脸等待嘉奖的小狗表情望着男人。青年往门缝里望了一眼，回头再看向男人，脸色已然变了。

&esp;&esp;“……真的有人。”他说。

&esp;&esp;汉子高兴道：“看吧！有人，我早说了！”

&esp;&esp;男人蹲下来，在门上屈指敲了敲。里面没有传来回音。

&esp;&esp;“死了？”青年说。

&esp;&esp;“没死！”汉子急道：“刚刚还和我说话呢！”

&esp;&esp;书橱外的声音都被沈珠曦听在耳中，只是她实在太虚弱了，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嗓子眼里挤出气若游丝的声音：

&esp;&esp;“救命……”

&esp;&esp;她的声音一出，外边静了片刻。

&esp;&esp;“还真是个女人。”有人说。

&esp;&esp;她的意志力已经到了极限，不但全身麻痹，小腹绞痛，还一阵一阵地眼前发黑，沈珠曦生怕他们弃她而去，攒起仅剩的力气，冲门缝外喊：“救我……”

&esp;&esp;她已经用了全部力气，可那声音就跟蝴蝶扑扇翅膀一样轻微。

&esp;&esp;好在没过一会，一个此前并未出现过的声音开口了：“你别动。”

&esp;&esp;沈珠曦还没来得及回答，外边一声大响，她听到书橱的金锁咔嗒一声落到地上，接着，两扇木门被从外打开，刺目的阳光忽然投射进来，沈珠曦不由闭上了眼。

&esp;&esp;许久都没有声音传来。

&esp;&esp;她试着睁眼。泪眼婆娑的视野中，一个男人蹲在书橱前，一动不动地望着她。沈珠曦看不清他的容貌，但他的目光就像一簇明亮的火焰，让她条件反射地避开了视线。

&esp;&esp;他身旁还有两个男人，一个高得吓人，像个巨人，一边在嘴里咀嚼什么，一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她；一个长得吓人，左脸像被什么野兽啃了一口，只剩红彤彤的一层皮和凹陷的深坑，正全方面地端详手中的金锁。

&esp;&esp;沈珠曦在书橱里呆得久了，脖子以下都麻木了，她好不容易从书橱里挣扎出来，那个男人扶住了她就要倾倒的身体。

&esp;&esp;“我……”

&esp;&esp;她的声音太小，不仅面前的男人没听清，旁边的两个男人也没听清。

&esp;&esp;眼见三个男人的视线都集中到自己身上，沈珠曦脸上越来越烫，她多年经受的教育告诉她闭嘴，生理上的强烈痛苦却逼着她哭着也要开口：

&esp;&esp;“我要更衣……“

&esp;&esp;她灵魂的一部分，永远留在……

&esp;&esp;沈珠曦曾以为国破家亡是上天对她的最大磨难，险些被一泡尿憋死则是命运给她的最大考验，当她被人从书橱里救出后，这磨难和考验怎么也该结束了，万万没想到，这竟然只是开始。

&esp;&esp;一开始，沈珠曦对因她拒绝野外方便而带着她回了自己家的男人充满感激，但这感激来得快，去得也快，在她来到所谓便所的地方后，这感激立即消散了小半。

&esp;&esp;“这……这就是更衣的地方？”沈珠曦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颤声发问。

&esp;&esp;一个四面漏风的茅草亭子，一扇摇摇欲坠的腐朽木门，还没靠近就传来的恶臭，这就是她感受到的全部。门还没开，沈珠曦已经停下脚步。

&esp;&esp;“你看这像吃饭的地方？”男人毫无同理之心，仿佛意识不到门后是个多么可怕的地方，不等沈珠曦拒绝便一把拉开了摇摇欲坠的木门。

&esp;&esp;茅草屋里的深坑毫无预兆冲入沈珠曦眼里，仅仅一眼，她就魂飞魄散地逃开了视线。

&esp;&esp;那是比地狱更地狱的地方！

&esp;&esp;扑鼻而来的异味，围绕坑洞飞舞的苍蝇，角落蠕动的小虫，横在坑洞上的两块发黑的木板，还有坑边不明来源的水迹，坑底一瞥而过的东西——种种迹象都让她双腿发软，魂不附体。

&esp;&esp;“干屎橛在墙上挂着。”男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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