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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至于这砖石,”魏睿从旁边的兵士那边取了一柄狭长锋利的剪子过来。这剪子原是剪花枝用的,在庄子里头用处最多,故而很快便能寻到一个。然而这剪子还是颇大,魏睿双手握着,小心的一点一点用着剪子前面锋利的尖部一下一下的刮着石头的表皮。
&esp;&esp;由于湿气重,下方的砖石缝隙中长满了灰绿色的苔藓,魏睿只得选择靠上的窗口部位。那窗也是庄子特有的支摘花棱窗,上面雕着的花鸟早已不辩形状,但还是能勉强看出当年精湛的工艺。窗子下方拿着木条斜撑着的,便在墙壁上留下来了一道异常明显的印记。
&esp;&esp;魏睿拿着剪子就在这印记左右轻刮,不一会儿便刮了一些粉末。
&esp;&esp;那粉末是用随手摘得一片半黄枯叶盛着的,魏睿端着这东西看向众人,目光有意无意掠过我的脸,见我没什么表情便挑了挑眉,最终定格在那位守门的老头身上。
&esp;&esp;老头脸上原本腆着脸笑的表情再收束不住,变成了一点僵硬混合着可怜兮兮的笑意,“大人,小老儿”
&esp;&esp;“你,再尝一下。”
&esp;&esp;那老头一怔,接着满脸菜色的伸了两根指头过来,指尖颤啊颤,原本沾的不多更是在那连翻抖动下剩了点星子。
&esp;&esp;魏睿不满的‘嗯?’一声,老头只得狠了狠心,捻了一把放在嘴里一尝,原本就痛苦的表情便成了满面奇怪的扭曲。众人侧首看着,不由得心惊胆战起来。
&esp;&esp;“咸么。”魏睿表情正经而严肃。
&esp;&esp;老头抬头犹豫了一会儿,却又不敢在官差面前把东西吐了,只得苦着脸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全部吞了下去,最终张口:“不咸。”
&esp;&esp;众人先是一静,接着悉悉索索的议论声忽然响起。众人之中除了魏睿地位超然之外便是另一位穿着四品文官鸳鸯服的何知府了。若不是因为自家儿子和这案子扯上关系,他也不至于如此天寒地冻还跑到这荒郊野外也受苦受难。
&esp;&esp;故而听到‘不咸’这句话便开口,“既然不咸,那我儿和此案也就没有”
&esp;&esp;“还不行呐,何大人。”说话的是魏睿,他拿帕子净了净手,说话也慢条斯理,“既然不咸,那么说明这批私盐还没有走甚至还藏在这片庄子里头。”
&esp;&esp;何二倒也不喜不怒,只是脸上还留着他老爹留下的五爪印破坏了他平日里的俊朗风流。他掏出折扇一下没一下敲着自己没受过伤的右半边脸,对于好兄弟周珩投过来的目光只是很自然的打个哈哈。
&esp;&esp;私盐?!
&esp;&esp;我的少爷听到这一声的时候握紧了我的手指,我隐隐感觉魏睿的目光飘过来一缕,只当做浑不在意。
&esp;&esp;私盐么,暴利啊。我这样想着。官府不许私人制造售卖不过是想好好谈谈价钱,钱袋子鼓了才能重拿起轻放下不是,但名头上还是得砍了几个‘要犯’的头,以堵住那些整日叫嚣之人的口。
&esp;&esp;钱是准备好了,然而此次京城过来的督办监察竟是魏睿此人,倒是出乎我的意料。魏睿自小与我就不对盘,我母亲是魏家人,当年魏家若能伸手帮上一把或许便能保下她的性命,谁知全都一个个冷眼旁观。
&esp;&esp;我不怨,这么些年也能体会他们明哲保身的选择是正确的。但正确又如何呢。
&esp;&esp;我心中乱七八糟的想着其他,却听见我的少爷的声音在我耳边头顶响起,声音坚定有力。
&esp;&esp;“私盐许或会在庄子里头,但铸造售卖绝不是何公子所为。这庄子地属偏僻,何公子接手不过短短数月,如何会干出此等贪赃枉法的事来?大人莫不问问卖庄子的牙人,或许便能寻到真凶。更何况,这守门的老人便是与那意外身亡的张生接洽之人。在何公子盘下这庄子之时,此人便早在这里。若是真相,此人定然一清二楚,大人一问便知。”
&esp;&esp;被点到姓名的老头一愣,随即求助性的看向一旁负手而立的魏睿。
&esp;&esp;唔,真相。
&esp;&esp;我一时间有些沉默,只是把头轻轻靠在我的少爷的胳膊上,手指无聊的玩弄的他的。少爷的手指修长白皙,能看到上面隐隐约约显现的淡青色脉络,如同枝条一般生长着。
&esp;&esp;这次魏睿的眼神便不容忽视了,少爷蹙着眉轻轻看了我一眼,然后伸手揽住了我的身子。那冰凉甜美的芳香包裹住了我,我躁动的心也逐渐被抚平下来。
&esp;&esp;位于魏睿身后的何知府反倒是一种奇货可居的态度捋了捋胡子。他旁边站着卖乖的何二似乎想和我打声招呼,却又犹豫不敢开口。
&esp;&esp;“刚才便是在这间房子里头发现了残余的盐沫。”魏睿不耐地打断了众人的眼神交流,目光看向一旁正在抠着喉咙的守门老头。那老头苦着脸点点头承认尝过之后,魏睿便自然而然走进屋去。
&esp;&esp;“房间是空的。没有暗道暗门。不过你们可以再找找。”魏睿开口,然后自己信步走向那已经被风沙弄得满是污渍的窗纱。
&esp;&esp;窗子外头风很大,传来阵阵阴冷的气息。已经寻来木头撑子把窗撑起来的兵士被风一吹,立刻像鹌鹑一般缩紧了脖子。
&esp;&esp;“魏大人,外头风大,要不还是”
&esp;&esp;说话的是何知府。这知府老爷一直养尊处优,寒风吹过头顶只感觉浑身都要被冻麻,只顾着打哆嗦,更别说什么继续找密道暗道了。
&esp;&esp;我叹了口气,却听得魏睿自言自语的开口,“这些私盐并没有出庄子,那会藏在哪里。”这庄子地皮早被兵士们一寸一寸的翻过了,连先人的尸骨都被挖出来几具,暗道密道什么的更是一个都没有发现,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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