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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第1页）

&esp;&esp;不管如何，再别扭也总算是把这尊大佛给请到了警局。这次提审是警方作的一次案件汇总，并非法院程序。由于司法结构的复杂，通常一件案子从走入程序到提审，至少需要一个月以上。不用说，高城从走进警局门口起，就被奉作上宾，局长亲自迎接。

&esp;&esp;提审的房间很大，一排铁栏隔开了屋子，我们迈入后刚坐定，局长就问高城：“可以开始了吗？”高城抬了抬眼皮，轻轻颔首。

&esp;&esp;随后铁栏背后由刑警押着犯人走出，这边审讯者是张继，徐江伦作笔录。

&esp;&esp;依旧是之前的三人，不过他们的身份从证人变成了犯罪嫌疑人。

&esp;&esp;马涛，以诈骗罪论处；秦亚丽，以敲诈罪论处；然后，杜向远，他是终结（1）

&esp;&esp;我说：“相比之前两人，你的罪名没他们重，更准确地说，你算是受害者。这一切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esp;&esp;杜向远怔忡着神色，讷讷问：“结束了吗？不，还只是开始而已。”

&esp;&esp;在说完那句话后，他就一直沉埋着头再没抬起。无论我问什么，他都无动于衷，就像没有听见一般。我不由去向高城求救，可一低头，就见他眸光锐利直射在杜向远身上，并且眼中浮着若有所思。

&esp;&esp;向室外的窗口探看了下，刑警人影促动，已经这么长一会时间了，等下可能就要结束这次单独对谈。我只得暗下伸手拽了拽高城的衣袖，凑到他耳边低语：“你想想办法呀。”

&esp;&esp;他偏头扫了我一眼，说不出来的深意，让我身体微僵。随而他转眸似不经意地念了个名词：“心因性精神障碍。”我纳闷地看着他，不懂他意思，然而他并不看我，而是眼睛微眯直视前方，口中继续低缓而念：“当个体突然遇到严重而强烈的事件刺激后，承受不了超强刺激而表现出的一系列与精神刺激因素有关的精神症状，前期表现为无助、恐慌，如果长时间没有治疗，就会产生一系列幻觉，比如：背叛、仇恨以及，死亡。”

&esp;&esp;高城的嗓音带了一种磁厚度，平缓的语速让人觉得心绪平静，从而不知不觉跟随着他的语句进入。我留意到，在他说到后半段时，杜向远就已经抬起了头，而那“死亡”两字，犹如一记重拳击在他脸上，有那么两三秒的时间，他表现出痛苦与挣扎，最终回归平静，可眼神却已透露了与之前不同。

&esp;&esp;到这时，高城才轻移目光，定在杜向远脸上，“我说得对吗？”

&esp;&esp;杜向远身体颤了一瞬，眼神却平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高城蓦然而笑，笃定的口吻：“当你应这个口时，你已无所遁形。”话声一落，我看到杜向远极狼狈地扭转了目光，脸色变白，而高城的话却让我如坠云雾。

&esp;&esp;“夏竹，你刚才不是问像他这种会判什么罪，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故意杀人罪。”

&esp;&esp;我大吃一惊：“怎么会？不是已经证实杀人的不是他了吗？”

&esp;&esp;一周前，所有的罪证似乎都指向了杜向远，就在我也几乎认定他是凶手时，听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爱与恨的故事。人们常把“相爱相杀”挂在嘴上，可当真正有人把这四字用真实诠释时，不止是令人震撼，还感到恐惧。

&esp;&esp;做梦也不会想到这起灭门惨案的真正凶手，是那个已经被所有人裁定为悲剧者的，吴炎。

&esp;&esp;一切的一切，原起于爱，最终以杀为终结。这是一场由吴炎自导自演的戏，而他身兼导演与演员两种角色，所有参与者都被他选定为配角，包括高城。

&esp;&esp;我是花了将近一周的时间，并从高城口中逐步挖掘讯息，才将整件事给理通的。

&esp;&esp;首先，事件的起因得追溯到半年前，甚至更久。吴炎很爱于秀萍，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当他发现自己的妻子与最好的朋友在一起时，仇恨就开始滋生。反观于秀萍的情感，只能用矛盾两字来概括，她似乎同时爱着自己的丈夫和丈夫最好的朋友，愧疚与刺激并存，从而导致她心理逐渐变得扭曲。吴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没有制止，于是他们的女儿吴冰冰就成了悲惨的存在。

&esp;&esp;所以当秦亚丽首次打电话给吴炎时，他的态度与其说冷漠，不如说是放纵。在那时，或许更早，他心里已经有了疯狂的计划，这个计划的名字叫——终结。

&esp;&esp;终结（2）

&esp;&esp;是吴炎的有意引导，先让秦亚丽与于秀萍成为了朋友，同时他摸清了秦亚丽的底。为了让布局更完美无懈，他又引了马涛入局，等两枚棋子都在掌控中后，才真正将重头戏推入。

&esp;&esp;夫妻分居是终结（3）

&esp;&esp;视角回到吴炎这处，杜向远的动向自然都在他掌握之中，而他给这个完美计划的截止时间就在22号凌晨。于是21号那天傍晚发生的争执并非偶然。

&esp;&esp;没人看到的视角，在高城与往常一般迈入林荫散步时，好戏上演。女孩的手被父亲命令伸出，她不知道眼前曾经慈爱的父亲，下一刻的行为是伤害。当点燃的烟按进女孩掌心时，她甚至不懂父亲的用意，只会本能的因为疼痛而哭泣。

&esp;&esp;这时候高城的反应肯定在吴炎意料之外，他并没有立即上前制止，而是淡漠地站在原地安静地看着。直到吴炎突然一个重力，将女孩掀翻在地，并随之压在女孩身上时，高城才上前把人拽起狠揍了一拳，从而两人有了肢体冲突。

&esp;&esp;这一段是后来高城讲给我听的。我分析吴炎的动机是想多拉一个人下水，借此来转移警方的视线。但高城当时的态度是不置可否。

&esp;&esp;另一边杜向远一整天都守着电视和网络，发现竟然没有一点有关别墅凶杀案的事件被报道出来。他越来越觉得慌乱，就在当天晚上将近12点时，接到吴炎的电话。电话中他好似喝醉了，哭着说与秀萍可能要离婚了，她心里有了别人。杜向远试探了问他可有找过于秀萍，他回说找了，可是不接他电话。吴炎醉酒后情绪似乎很激动，口口声声说假如跟于秀萍离婚了，他也不想活了，带了女儿一块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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