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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金泥农场1（第1页）

金泥农场，这里地势非常开阔，除了田就是水塘，场部大铁门边的围墙上，竖着挂了一块金泥劳动教养所的招牌，进去是一条宽敞的水泥马路，右边是传达室，左边是办公楼，缘着马路直走100米往左进一个铁门，北面是一栋三层楼房，和东面、南面二栋平房组成一个凹字形，加上进门的西面围墙，形成了一个篮球场大的天井。

我们52人被赶到了三楼的七个空号子，按八人一间被分配了下去，由于尖指甲的熟人关照，我和尖指甲、张木匠、陈大贵、焦麻将、烟蒂子、六人自由组合在了一起，住在301号牢房。

这里的号子和矽沙矿一样，里面没有桂花桶，每层楼的西头水房都有厕所，铺位没有人争，都是老口子了，已经形成了一个自然的规矩，尖指甲一等仓，我二等仓，张木匠三等仓，焦麻将、陈大贵、烟蒂子依次四、五、六、等仓，还空两个铺位。

我在铺床的时候对尖指甲说：“我们一起来的还得一起回去啦”。

尖指甲：“我们来自五湖四海，又走到一起来了”。

张木匠哈哈地说：“又要跟我们尖哥作伴了”。

双手插在袖筒里的陈大贵：“跟尖哥作伴是我们的福气，尖哥在这住不了几天就会下去值班咯，到时候还要高抬贵手啦”。

我们铺装完毕后，听到有人下楼时的敲碗声，知道是吃饭了，我也拿着碗问尖指甲在哪吃饭，尖指甲说在对面那栋平房，随后带着我们号子里的人，下楼进了平房。

这个平房原来是个食堂，非常大，没有桌子，没有凳子，空荡荡的，前面两个窗口前，排起了长队，我们也站在后面排队。

这里的饭是按人头发放的，菜只有白菜和酸菜汤，一样一勺，陈大贵端着饭笑嘻嘻地一面走一面保持着平衡，生怕碗里的酸菜汤摇出来。

不知是谁一个钩子腿，陈大贵一个狗吃屎扑倒在地上，手里的碗滚出四、五米远，一线都是饭、菜、汤。

陈大贵在一片哄笑声中爬起来，揉了揉肘部擦破皮的手，赶紧捡起碗，拾起地上那摔成几坨的饭，用水冲了冲沙子再用水泡着饭，边洗边吃。

人群中不时有人骂：“这个蠢宝！”“这个乡里宝！”尖指甲看着是同号子的人被欺侮，说了几句公道话，差点和他们打了起来。我们一群人义愤填膺，到处操家伙准备干架。

他们一群人也不示弱，和我们一群人对恃了起来。陈大贵对着尖指甲大声地求饶：“算啦咯，算啦咯，这点小事不算啦！”搞得尖指甲很为难。

打吧！陈大贵自己的事他都不搞，我们搞什么咯？不打吧！刚来就被这里的人欺侮，这以后怎么混？虽说陈大贵不是我们的铁哥们，但他毕竟跟我们是一起转过来的，要是他能被人家欺侮，那他们以后会认为我们矽沙矿的人都和他一样，软弱无能，都可以欺侮了，不打回来他们不知道我们矽沙矿人的厉害。

尖指甲把站在中间的陈大贵一揎，骂了声：“杂种！”就准备动手打架。

这时只听人群中一人喊：“尖指甲！搞么子咯，算了，算了，给我个面子！”

来人一边对尖指甲说，一边揎着金泥农场的人：“尖指甲是我的五不烂呢！算哒咯！”

尖指甲见是二溜胖子，脸上的怒气顿消，喊着：“二溜胖子你这是几进宫了咯！”

二溜胖子：“你问我是几进宫了，你记得自己是几进宫不咯！”

“哈哈！”“哈哈！”

“到我那里坐坐！”

“好啊！”

他们俩勾肩搭背地朝一楼的值班室走去，我们两边对恃的人马，看到这架势，都各自吃自己的饭去了，有说有笑，好象没发生什么事似的，再也没有人去理会陈大贵死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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