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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节（第2页）

&esp;&esp;也记得她当年带着他来到这里，指着这一片辉煌的红色给他看时，眼中所闪烁而出的那抹神情。

&esp;&esp;那抹他至今也无法将之忘却的神情。

&esp;&esp;她说，看，这便是他的归宿，你们将他逼走了，我只能以此引他回来。

&esp;&esp;她还说，看，现在我一无所有了，你可开心了？

&esp;&esp;那时他没有回答，只微微笑着看着她。

&esp;&esp;现今他发觉自己依旧无法回答那句话，

&esp;&esp;而唯一能回答的，怕只有一句，若她此时就在他眼前的话。

&esp;&esp;他会对她说，看，现在我也一无所有了，你可开心了？

&esp;&esp;细细想着。

&esp;&esp;也不知是想着过往，还是现今这一切。

&esp;&esp;那样过了片刻，碧落蹲下身，伸出修长的手指在身下那处琉璃顶上慢慢划了道圈。

&esp;&esp;圈凌空而起，却在琉璃顶内透出一道金色光华，光冲出顶端也消除了那道光洁透亮的顶子，显出里头摇摇曳曳在一盏青铜莲花座上的红烛。

&esp;&esp;红烛非蜡，而是红玉所制，内裹琥珀色蜡油，来自万年前死去圣兽尸身所凝结出的精华。

&esp;&esp;是以唯有梵天珠之手，方能点燃。

&esp;&esp;也是以一经点燃，便可长明，只要不主动去熄灭它。

&esp;&esp;碧落探手进去掐灭了那道烛火。

&esp;&esp;随之一道青烟冉冉升起，他低头将那烟尽数吸入口中，再朝烛台徐徐喷出，不多会儿，咔的声响，烛台轻轻分成了两瓣。

&esp;&esp;露出中间一方木盒，斑斑驳驳，似印满血迹。他伸手将它拾起，打开，里头一道幽光忽闪而逝，便见一串由不知何种动物碎骨串成的手链静静躺在里头。

&esp;&esp;“呵，好久不见了，锁麒麟……”他由此微微一笑。

&esp;&esp;将它从盒中拈起，扬手朝向头顶静静那抹月光。银白色月华顷刻洗去它一身被烛光所染的猩红，褪出一片淡淡的苍白。

&esp;&esp;于是将手指收拢，把它握入掌心，再身形一转腾入上空。

&esp;&esp;正预备离开，忽目光一闪，回头朝身后望了过去。

&esp;&esp;“碧先生，夤夜至此，是在此地观赏月色么。”身后响起一道话音。

&esp;&esp;而说话的人跟他一样腾在半空，踏着云，踩着风。

&esp;&esp;“王爷吉祥。”遂欠了欠身，碧落望着他笑笑道：“王爷身在寿皇宫，形却在此地，是用的分影之术？”

&esp;&esp;载静没有回答，只淡淡一笑，手指往胸前那串珊瑚色朝珠上轻轻一捻。

&esp;&esp;随即就听一阵浑浊的呼吸声突然传了过来。

&esp;&esp;也不知究竟是从何处何地，也不知究竟离得是近是远。

&esp;&esp;而周遭的风亦似乎因此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冰冷而缓慢地在两人间慢慢滑动，慢慢带着一股似乎檀香又似乎树脂般的气味，在两人面前一阵兜转。

&esp;&esp;“唉……”又一阵风起，带着一道叹息由远而近。

&esp;&esp;碧落循声望去，目光骤地一凝，旋即握着锁麒麟慢慢朝后退了一步：“各位神爷，碧落有礼了。”

&esp;&esp;恭恭敬敬将话说完，他目光所望的地方，一片黑暗中显出了数道身影。

&esp;&esp;瘦长，干枯，如同一截截穿着黑色朝服的老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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