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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第2页）

&esp;&esp;小别胜新婚自不必说，反正他这次是抽调执行特殊任务，珍珍也不拖他后腿，只愿他好好的去，平平安安回来。

&esp;&esp;季渊明一走，小学期末考一天，判卷两天，出成绩通知书一天，再把学校里里外外打扫一遍，珍珍迎来了她幸福的暑假。

&esp;&esp;揣上五百块钱，珍珍走出胡同，来到一片低矮的红砖房前，生锈的大铁门开着，门口保卫科居然没人。她犹豫一下，还是走了进去，这才一段时间没来，没想到青云街道纽扣厂居然就门可罗雀了。

&esp;&esp;原本轰隆隆的车间，现在也安静极了。

&esp;&esp;珍珍抬头看天，要不是刚放暑假，她还以为自个儿记错了，今天可是工作日啊。街道办的厂都是三班倒，二十四小时开工的。

&esp;&esp;正巧，珍珍一抬头，发现旁边的二层小楼窗口边站着个人，“王厂长。”

&esp;&esp;“哟，林老师，今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esp;&esp;珍珍看他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又觉着自己多虑了，纽扣厂或许只是放假呢？遂把来意说了。

&esp;&esp;王厂长其实挺高兴她能来的，因为耽搁了这么久，他以为她反悔不想要那批纽扣了，心里着急又不好上门询问，就这么干着急了好几天。

&esp;&esp;“怎么工厂都放假了您还在这儿？”珍珍疑惑地问。

&esp;&esp;谁知王厂长却脸色一垮，唉声叹气：“别提了，这假啊，工人也不愿放，我也是没办法。”

&esp;&esp;原来，自从产出一批残次品后，机器又坏了两次，最后一次干脆直接烧了电机。纽扣厂虽然规模不小，可真正算得上“现代化”的机器就那一台，还是早在意大利淘汰的东西，修也修了，除非送回意大利老家去，不然只能当废铜烂铁卖了。

&esp;&esp;机器废了，工人们自然就没活干了，与其让他们来扎堆聊天嗑瓜子儿，不如放假呗。

&esp;&esp;“这要放到啥时候啊？”

&esp;&esp;王厂长叹口气，四下里一看没人，才小声道：“这话我也就只跟你说，我估摸着，是要倒咯。”

&esp;&esp;珍珍惊诧：“啊？为啥？不就是一台机器嘛，大不了咱们换台新的，跟日本人买台更先进的不行吗？”两国都建交三年多了。

&esp;&esp;“林老师，咱们轻工业这块，跟你们教育系统不一样。”教育事业那是纯公益的，无论谁来当领导，财政拨款都照拨不误。可轻工业不一样，没你这纽扣厂还有其他纽扣厂，并不是非谁不可，老填无底洞也不现实。

&esp;&esp;“我听杨主任的意思，区里让咱们先给工人发50工资，下个月可就连50都没了。”

&esp;&esp;这不就倒闭的前兆嘛？工人们有关系的走关系，有人情的跑人情，都在想办法调动劳动关系呢。“那您下一步打算到哪儿高就去？”

&esp;&esp;王厂长这才得意一笑，“高就谈不上，就去工业局办吧，反正我也快退休了，不拘哪儿安置两年就行。”

&esp;&esp;珍珍顺着他的心，恭维了几句，心里忽然又打起前几天那主意——如果纽扣厂倒闭，她是不是有机会？

&esp;&esp;当然，她现在还不能问，毕竟这四十万枚纽扣已经很招人眼了，先安全的搂到怀里再说。厂子倒不倒闭，倒闭以后怎么处置，她先静观其变。如果有别人也跟她打一样主意，那就先让别人来投石问路呗，反正这块肉她看上了，谁也别想叼走。

&esp;&esp;现在是季渊明在外头执行特殊任务的关键时期，她可不能弄出任何不利于他的风声。

&esp;&esp;有了这么多纽扣，老太太送鸡蛋的活儿越干越顺手，每隔三四天去一趟附近生产队，进一趟城，进账十一二块都是净利润，整天乐颠颠的。反正他们现在是不缺油，不缺白米的，每天就换着法做吃的，半个月工夫珍珍就胖了两斤。

&esp;&esp;当然，这也得益于老两口的帮衬，他们主动接过带荞荞的任务，也不知道是特别的缘分还是怎么着，小洒水车慢慢的像个正常孩子了。以前整宿整宿的哭，现在能一觉到天亮，以前喂饭跟杀猪似的，现在知道自个儿抓着吃了。

&esp;&esp;“珍珍来舀洗澡水，你陈大娘送鸡蛋来，我给她多数几个纽扣去。”老太太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急匆匆出了厨房。

&esp;&esp;有钱后040鹬蚌相争

&esp;&esp;八月的天热得一批，但凡在太阳底下走一圈，人就心慌气短。胡同小道上一棵树也没有，只珍珍家墙头下，有一片蔷薇花落下的阴影，就着冰凉的墙脚石一坐，就是大爷大妈们茶余饭后的闲话中心。

&esp;&esp;“春霞她妈，你家春霞现在咋安置的呀？”

&esp;&esp;正在纳鞋底的老太太抬头，撇了撇嘴：“咱们一没关系二没钱，肯定是待业呗，你们家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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