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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第2页）

&esp;&esp;墓主人抬手摁住额头。过了会儿，他才想起来自己的血液早已停止流动，自然不会再有类似青筋乱跳的表现。他居然都被气糊涂了。

&esp;&esp;“你再看一看，你现在到底——”

&esp;&esp;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是在对着哪一边说话？”

&esp;&esp;“……哪一边？什么哪一边，我不就对着你说话吗，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esp;&esp;哪里不对。

&esp;&esp;云乘月缓缓低下头。她看见墓主人跪坐在地，仰望着她，目光不善。

&esp;&esp;仰望？他们不是在面对面说话吗？

&esp;&esp;她再缓缓抬头，又和另一双眼睛对上。

&esp;&esp;在她手中，是一颗枯发及地、皮肉干瘪的头颅。它睁着两只凹陷的眼睛，狰狞又无神地“望”着她。

&esp;&esp;云乘月再低头，再抬头。

&esp;&esp;片刻后，她面不改色，将亡灵真正的头颅抱进怀里，猛地埋首吸了一大口。

&esp;&esp;“我当然在对着你说话，从头到尾都是。”她试图混过去，“只不过顺便吃一点零食，而已。”

&esp;&esp;墓主人：……

&esp;&esp;他面无表情，唯独眼神古怪。云乘月试着解读了一下，翻译为：你自己听听你说的什么话。

&esp;&esp;一段时间的沉默后，她到底有点不好意思，把脸藏在干尸脑袋后，目光躲闪。

&esp;&esp;“那个，我这样做是不是，”她不确定地问，“是不是有点变态啊？”

&esp;&esp;抱着干尸脑袋猛吸什么的……可这颗头特别香，真的特别香，和他的灵魂相比别有一番风味，实在让人把持不住。

&esp;&esp;墓主人没有听过“变态”这个词，但此刻，他却福至心灵，一瞬间就领会了这个词语的奥秘。

&esp;&esp;他冷冰冰地回答：“是的，你真的很变态。”

&esp;&esp;旋即，他的身形猛然散开，化为无数轻烟，使劲抢回来自己的头颅，再马不停蹄地往上，一瞬就冲回了青铜悬棺里。

&esp;&esp;云乘月抬起头，呆了片刻，才吐出一句话：“我其实……平时也不这么变态的。”

&esp;&esp;这是谈崩了吗……就因为吸了他的头？

&esp;&esp;qaq

&esp;&esp;……

&esp;&esp;已经过去大半天了。

&esp;&esp;墓主人生气了。

&esp;&esp;他固执地躲在青铜悬棺里，不出现也不说话，宛如从不存在。

&esp;&esp;云乘月很能理解这一点。

&esp;&esp;就像流浪的公猫被带去做了必须做的小手术之后，总是会生气一会儿；如果“小铃铛”是流浪猫的尊严，那形象大概就是墓主人的尊严。

&esp;&esp;他连灵魂状态都要维持一身庄重繁复的大礼服，肯定是很看重形象的人，所以才要尽力把本体隐藏起来。

&esp;&esp;谁知道，云乘月得到“生”字书文后，一眼就看出来了他极力隐藏的真相。

&esp;&esp;他这么努力想维持“本来的面貌”，这对他来说是个很重要的尊严问题吧……

&esp;&esp;“我真不是故意的。”

&esp;&esp;云乘月站在地上，抬头望着青铜悬棺，诚恳又严肃地承诺：“以后除非你同意，我都不吸你的头了，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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