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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易长安抽了抽唇角,扫了方未和那两名衙役一眼:“你们可知道娄参军在京中有什么产业营生?”
&esp;&esp;三人均面色茫然地摇了摇头,那名年纪大些衙役认真想了想,有些语气谨慎地开了口:“大人,小的在府衙当差也有快二十年了,府衙里的人小的多少也知道些七七八八的。
&esp;&esp;娄参军原来是户部下面在大冲县那块儿管银库核查的典吏,据说有一回刚好救了胡阁老家嫡出二少爷的命,得了胡阁老提携,这才来我们府衙任了从七品的司户参军,如今也有八个年头了。
&esp;&esp;娄参军才来的时候,就没有带家眷过来,说是燕京城里什么米珠薪桂的,拖家带口的过来,每日嚼用的花费太大,所以就让家眷在乡下家里了,每年有地耕种,不愁饱不了肚子。
&esp;&esp;听说胡家二爷跟前任府尹王大人打过招呼,所以娄参军在府衙里还混得可以,没人敢为难他。不过他向来花费节俭,每日除了当差以外,也没见过他做过其他营生。
&esp;&esp;他刚来的时候要租房子住,还是我帮着找的人,还帮他搬进去的,那时候娄参军也就只一个装行李的藤箱而已,不过后来他搬到这杨左胡同以后,我就不怎么知道他的事了……”
&esp;&esp;说到这里,老衙役眼睛忍不住又溜向那一箱金子,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才说多了话还是别的什么,一时只觉得口干得很;毕竟就跟自己一个衙门,而且一向哭穷的娄参军家里居然有这么多金子,实在是一件让人很震憾的事!
&esp;&esp;老衙役说完,易长安不由陷入了深思。
&esp;&esp;家里是乡下的,自己又没有做过什么营生,那娄四德家里的这些财物是从哪里来的呢?莫非是贪污?
&esp;&esp;算上那些摆件,小两万两银子也是要的吧;一个司户参军,八年里要贪下这么些东西,平均每年要贪下两千五百两,相当于她四五年的年俸了,账目上这么多缺口,八年了都没人看得出来?不可能啊!
&esp;&esp;那名年轻的衙役面色有些犹豫地嗫嚅了几下嘴唇,方未一眼看见,忙开口问了一声:“张三哥,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事?”
&esp;&esp;易长安不由抬头向张衙役看了过来。
&esp;&esp;搜
&esp;&esp;见易长安目光灼灼,张衙役有些尴尬地干咳了几声,嗓子有些发紧:“那个……大人,小的曾经在香粉街见过娄参军几次……”
&esp;&esp;“香粉街?”易长安有些奇怪,“难不成娄参军在香粉街开的有什么铺子?”
&esp;&esp;方未连忙低声在一边解释了:“大人,那个香粉街上……都是青楼。”
&esp;&esp;原来那条街倒是有个别的名字,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条街上一溜儿全开的是青楼,那些妓子们整日里倚门卖笑,冲前来的恩客抛媚眼、丢香帕,整条街上香粉味儿扑鼻,久而久之,那条街就叫做香粉街了。
&esp;&esp;易长安了然地“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esp;&esp;她刚才倒是一时没想到,娄四德年纪不过四旬出头,来燕京已经八年却没有带着家眷,要解决一些生理需要,只怕就是往香粉街上去了。
&esp;&esp;张衙役能在香粉街上碰到娄四德几回,大概也是因为他是那里的常客,所以刚才说出来的时候才会那么尴尬。
&esp;&esp;除了陈岳那里,她可没兴趣关心别人洁身自好的问题。易长安表情不变地追问了一句:“张三,你可知道娄参军寻常是找的谁?”
&esp;&esp;“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只是看他似乎是常去满春院……”张衙役连忙答了,见易长安不作声,急急又解释了一句,“那满春院一夜的渡资要得贵,小的从来没进去的,所以不知道……”
&esp;&esp;易长安“嗯”了一声,看了眼被那婆子翻的凌乱卧室,点头发了话:“你们再把这里好好搜一搜,搜完了再跟我去书房搜。”
&esp;&esp;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大概是那婆子在这里做得久,早瞄见了娄四德藏钱的地方,两名衙役并方未将这间卧室又仔细搜找了一回,却是再没有发现别的值钱的东西了;一行人转身就踏进了书房。
&esp;&esp;书房的摆设很是简陋,不过一个书架,一张书桌并一把椅子而已。两名衙役将书桌的抽屉全都拉开了,里面除了些小玩意儿并没有别的东西,甚至连书架上的那几本单落落的书拿下来翻了翻、抖了抖,也是没有任何发现。
&esp;&esp;易长安的目光不由凝了凝。
&esp;&esp;有些人确实喜欢在自己眼前看得到的地方放东西,一般而言,会把一些重要的书信物件放在书房,财物之类则放在自己睡觉的卧室,这样似乎更安心一些。
&esp;&esp;娄四德典吏出身,并不喜欢看书,这从他的书房就可以看得出来,书架上不多的几本,除了一本《大燕律》大部头外,就是一些带了些颜色的词话本子,间或还有本秘戏图鉴之类的。
&esp;&esp;按说这样的人就算挑灯夜读,也犯不着动用笔墨。
&esp;&esp;可是娄四德书房里的那方砚池,墨渍已经浸入砚石的纹理中,旁边的一方墨锭瞧着应该是新墨,却已经用了一半,笔洗上搁着的一支羊豪笔,笔杆纯滑,笔头圆钝,明显就是被经常使用的样子。
&esp;&esp;那么,娄四德写了些什么?他写的东西呢?
&esp;&esp;书房里的情形,在外人看来是没有收拾好,易长安却从几处都看出了有翻动的痕迹;可是不管是书架上还是书桌里,却是半张着墨写字儿的纸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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