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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1页）

&esp;&esp;“梅跃不会知道的，明天你可以晚点来，我开门。”

&esp;&esp;五分钟后，馒头穿着睡衣从楼上下来了，远远望去，黑色睡衣使他臃肿得仿佛一只黑熊，把他们要的东西给他们，“两条，一条薄的，一条厚的。”馒头有些冷地把手伸在袖子里，哈出一口白气，“你们今天住店里，明天打算怎么办？”

&esp;&esp;钟龙把小虎搂得很严实，“还不知道，明天再说吧。”

&esp;&esp;“……”馒头又哑口无言了，他总觉得钟龙身上有股难以言喻的气概，藏着许多秘密，

&esp;&esp;梅跃要出租的房子还真不像没人要的样子，挺大的，家具齐全，还铺了地板，小虎忍不住光着脚在打了蜡的地板上走来走去。

&esp;&esp;钟龙摇摇头，梅跃笑着说，“他真活泼。”

&esp;&esp;钟龙若有所思地望着小虎，心想，梅跃明明知道他自闭，为什么还要这么说呢，可阳光洒在灰尘飞扬的房间里，小虎在里面跳来跳去的，当真像个精灵一样。

&esp;&esp;梅跃把钥匙给他们，“两间房，两张床，你们兄弟不用挤在一起睡了。”

&esp;&esp;“老板，谢谢你。”

&esp;&esp;“行了，我也不是为了帮自己，”梅跃说，“我就和小芹住在隔壁的，有事来敲门。”

&esp;&esp;小虎因为有了自己的房间，显得非常高兴，说什么也不肯和钟龙睡一张床了，一米五的床，他想一个人独占，可是钟龙说，“不行，这个房间没有空调，一个人睡会冷。”

&esp;&esp;当晚，小虎洗了个久久的热水澡，久到钟龙不停地在门口踱步，“小虎，还没洗好？”

&esp;&esp;可是浴室灯光很亮，他许久都没这么亮堂过了。

&esp;&esp;小虎一出来，钟龙就抓着他的手指数落，“皮都洗皱了。”

&esp;&esp;小虎还在咯咯咯地笑，钟龙无奈地摇头，“把头吹干。”

&esp;&esp;这暂时的安稳，让他心中的不安越甚，当晚钟龙一个人躺在冰冷的被窝里，辗转难眠地望着窗外的摩天轮，心绪难宁地如同那彩色闪灯，萦绕到白天。

&esp;&esp;为了报答，他很早起来去附近的超级市场买了菜，还有一些生活用品，黑色宾利同他擦肩而过，消失在转角。

&esp;&esp;魏蓓蓓戴着大墨镜坐在方起州的办公桌面前，秘书一出去她就摘下了墨镜，露出哭得通红的眼眶，“算阿姨求求你，救救你弟弟，都……都两个多月了。”

&esp;&esp;方起州面不改色，“魏姨，我说过的，这事需要时间，而且他也需要一点教训。”

&esp;&esp;魏蓓蓓提高音量，“关了两个月还不够吗！”

&esp;&esp;“因为他也不是

&esp;&esp;遇到小虎那会儿，钟龙还是个无业游民，背着高利贷，满门心思地想着找个清静地方自杀。结果他接了一份委托，两千块钱，对方拿着一张照片，要他每天给照片里的小孩儿送食物，装成一个好心人。

&esp;&esp;如今快两年过去了，小虎比两年前要好太多，那时候他没有记忆，什么也不知道，什么常识也没有。现在呢，钟龙察觉到他在缓慢地好转，比如一些潜意识，比如他喜欢画画，比如他还喜欢馒头小侄女的那个键盘钢琴。

&esp;&esp;都是好现象，钟龙却谈不上多开心，他仰头猛灌了剩余的酒。

&esp;&esp;梅跃酒量很不错，一直在和钟龙酣畅淋漓地干杯。

&esp;&esp;钟龙酒量也不错，小学那会儿就偷喝家里酒了，不说千杯不醉，一斤还是没问题的。而小虎则一直在开心地吃菜，这顿年夜饭，出于私心，钟龙买菜的时候就只想到了小虎喜欢吃这个，喜欢吃那个，他一边喝酒一边不忘给小虎夹菜，叫他“吃慢点，别噎着”“哎看看你，吃这么急做什么”。这兄弟俩的相处模式，梅跃和小芹倒是见怪不怪了。

&esp;&esp;小虎吃完便自觉乖巧地坐沙发上看春晚了，而饭桌上还在斗酒，钟龙喝到了兴头上，“老板，没想到你这么厉害，都要把我喝、喝倒了……”

&esp;&esp;“不……我不能喝了，”钟龙支着下巴往小虎那边看，眼睛里的色彩被酒精虚幻了些，变得纸醉金迷起来，他眯着眼，“我认输……我不行了，我得回去了。”

&esp;&esp;“回去干啥！”梅跃仿佛一点儿没受到酒精影响，豪气地扬起啤酒杯，“来，干！”

&esp;&esp;“不、不干了，”他抹了把脸，脸红到了脖子根，“小虎得睡了，他平常都这个点睡的。”他之所以临时叫停，是因为身上太热了，臊热，通常这种情况，他都能很快地在厕所解决掉。但他怕再喝下去，他会干出什么事儿。

&esp;&esp;梅跃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这儿就剩一点儿了，明天又不上班，一觉醒来大年初二不挺好！”

&esp;&esp;“不，我……不能再喝了。”他抬手拒绝，下腹升腾起的感觉是酒精不可能带给他的，他想他可能是注视小虎注视了太久才会这样的。他踉跄地站了起来，牛仔裤已经绷着裤裆了，“小虎，来我们回去了。”

&esp;&esp;梅跃立马朝小芹递了个眼色，小芹犹豫了一下，接着手忙脚乱地去抓他的手臂。因为掌勺的缘故，钟虎右臂要比左臂粗壮结实许多，脱了外套里面的毛衣都绷紧在皮肤上了，小芹一碰上去就仿佛被烫了下似得，钟龙反应更奇妙，整个人成了熟透的虾子，揪着自己的毛衣下摆，“我靠怎么热成这样……”

&esp;&esp;“龙哥……去、去洗把冷水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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