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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天蓬其实很无奈,他并不是想要来拖累高小姐的。于是他便借着自己有了的智慧,偷偷地日复一日地修炼,终于在几年后有了一点点成绩。然而这点成绩来得并不是时候,高小姐已经离开了夫家,也离开了高老庄,去了遥远的一个尼姑庵。一个女人赶着一头猪在路上走总是一阵风景。
&esp;&esp;他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天蓬很挫败,但是高小姐似乎对青灯古佛的日子感到很开心。有一日高小姐从外头回来,带回来了一朵很大的莲蓬。她没有血色的枯瘦脸上洋溢着笑容,对着一头猪说话也没有感到奇怪或者悲伤。
&esp;&esp;“小猪啊,你怎么还是这么瘦呢?我都已经给你吃最好的食物了。”她说着,从莲蓬上挑了一颗最大的莲子,去了莲心以后放在了天蓬面前的食槽里。
&esp;&esp;天蓬无奈地拱过去把那颗莲子吃了。他还是头一回见到把一头猪当成狗养的人。可以说,真不愧是把自己从围墙里面荡秋千荡出来的高翠兰吗?她没有变,是不是?他今年已经四岁了,没被宰了真是神奇,况且,他平时勤于锻炼,你见过这么瘦的猪吗?你见过一头猪有八块腹肌的吗?
&esp;&esp;“喂,小猪,他们都叫你神猪呢。就因为我婚前见过一头神猪的传言。哈哈。”高小姐又剥了一颗莲子,没有去莲心,塞进了自己嘴里。她脸上露出了年少时的那种得意又纯真的颜色。
&esp;&esp;“他们都被我骗了,其实呢,我只是遇到了一个呆子而已。那时候我从围墙上下来的时候,他竟然呆到没有接住我。现在想想,还真有意思。要是他接住了我,会不会又是另外一个结局?我竟然没有问过他的名字。”
&esp;&esp;高小姐发着呆,天蓬哼哼了两声,反正那位小姐也听不懂。
&esp;&esp;没有另外一个结局,天帝的事情,就没有真正办不成的时候。到最后,不过就是分开二字,好写不好写就是了。至于名字,谁的名字不是代号,我可以叫天蓬,可以叫笨将军,当然也可以叫呆子。
&esp;&esp;“他说,莲子心是苦的,我明白他的意思,他让我不要吃苦的东西呢。可是我偏偏就喜欢吃,小猪,你说那时候他是不是在笑我笨,有甜不吃,就是要吃苦头。现在真的过上了这般的日子,我才明白,苦了,也不好受。”
&esp;&esp;高小姐手上的莲蓬不自觉就吃完了。她摇晃着那剩下的东西,在猪的面前。
&esp;&esp;“可是好不好吃要咽下去才知道。他母亲喜欢甜的,可是我就是喜欢苦的。这毛病改不了。小猪,你自己先玩会儿,我先进去给佛祖念段经文,让他老人家保佑你平安快乐,快点长肉。”
&esp;&esp;天蓬又哼了几声。得到了高小姐的摸头杀一次。
&esp;&esp;“我就知道,你也是想长肉的。”
&esp;&esp;天蓬:……其实我是一头有思想的猪,我的目标是没有赘肉,况且整天吃青草的我,怎么可能长出肉这种东西。
&esp;&esp;高小姐不知道啊,余下的日子里,她不再提到曾经在湖泊旁边为她烘烤衣服、亲手偷走她的心又推开她的男人,日子过得平静。天蓬会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帮她整理乱七八糟的菜地,收拾收拾屋子,然后重新变成她的小猪。
&esp;&esp;这是一头长寿的猪。静安师太(高小姐)圆寂的时候,这头猪依旧活得神采奕奕,只是当静安师太下葬之后,那头神猪便失去了踪迹。从此,方圆百里,便有了神猪的传说。
&esp;&esp;没有我,我喘了口气,总感觉接下来的天蓬的话才是重点。果不其然,天蓬瞥了我一眼,那一眼说不清是什么,只是让我感到复杂。
&esp;&esp;“我和高小姐,算是相依为命,度过那漫长的日子吧。其实我还挺后悔的,为了高小姐竟然又重新修炼,放弃了轮回的打算。”
&esp;&esp;“你爱高小姐。”我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只是很笃定地告诉他,“你很爱高小姐。你或许喜欢过嫦娥,但是那只是一时的所谓荷尔蒙的冲动。你对嫦娥,更多的是怜惜,以及内心同样的孤独。但是当嫦娥的孤独有所好转,你们失去了联系的纽带,所以你廉价的喜欢便不再是喜欢了。”
&esp;&esp;天蓬摇了摇头,“我就爱过嫦娥一人,高小姐,更多的才是怜惜与陪伴的辛酸吧。”
&esp;&esp;“不是的,你爱高小姐超过嫦娥太多,你讲述你的故事的时候,高小姐的事情明明发生在嫦娥之后,可是你先讲了。这证明了高小姐这段记忆与你而言,比嫦娥更加不可割舍。其二,你在说到高小姐的时候,笑了。你一直以为你与高小姐是陪伴的长情,然而陪伴高小姐的可以是随便的一头猪,但是做出了陪伴的决定甚至不惜打破原则的是你自己。”
&esp;&esp;感情的事,只有旁人才看得清楚,自己深陷其中,就像我看余江蓠,雾里看花,无尽的隐瞒与猜忌,反而使那份心心相惜的心思更加落寞。
&esp;&esp;“你在否认些什么呢?”我的目光忽然深邃,如同箭头一般刺向了天蓬的怀中,“你在讲述你石头的故事,说是与我有关,可是你一直都在说高小姐。亲,偏题得太严重,就算是再高深的文笔,也只会是精彩的零分作文的。”
&esp;&esp;“如果我没猜错,这块石头,与高小姐有关。”
&esp;&esp;天蓬倏地抬起了头。
&esp;&esp;“我知道是谁打了我了。”
&esp;&esp;这,话题是不是转得太快了?看着天蓬现在有伤的颜面,再看看之前那颗硕大的猪头,好吧,我也很好奇到底是谁玩了这位看不清自己内心的芝麻包。
&esp;&esp;“但是我不告诉你。”
&esp;&esp;我保证,这绝对是本年度我听过的最欠揍的一句话,没有之一。咬牙切齿的我强行灌下一杯茶,做出请的手势,“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说些有的没的,浪费你我时间。”
&esp;&esp;天蓬也端起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随即,他捂着嘴,面无表情,不说话了。
&esp;&esp;我提着茶壶偷偷地笑。经过观察,我知道这家伙会和我差不多时候喝水,也许是为了节省时间,也许是为了膈应我,也许只是巧合,但是作为服务素质过硬的我,早在算好了的时间为客人添上了一杯滚开的茶水,这热腾腾的茶水从喉咙可是会一路暖到心里去呢。
&esp;&esp;我池浅真是个绝世大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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