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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好,好,”冯瑛之求之不得,“我送你下去。”
&esp;&esp;“不用。”王维熙拒绝,“我一个人走。”
&esp;&esp;说罢,他大步向外走去,脚还没跨过门槛,背后又响起那道阴魂不散的声音。
&esp;&esp;“小二子,难不成你觉得一个人只要死了,她无论做过什么都可以被原谅?”杜平凉凉地问出一句。
&esp;&esp;众人都以为戏散了,哪晓得还能续场?
&esp;&esp;啧啧,不愧为京城小霸王,得理不饶人啊。
&esp;&esp;冯瑛之抬手捂住额头,无语问苍天。劝住王维熙他是很有把握,不过永安那人……他按不住。
&esp;&esp;“别这么叫我。”王维熙淡淡道。
&esp;&esp;杜平沉默片刻。
&esp;&esp;她抬眸,从善如流:“好,王公子。”
&esp;&esp;“她罪不至死,却愿意以死谢罪。”王维熙回头,眼睛赤红,“你还想如何?”
&esp;&esp;杜平道:“我说过,对她的死我很遗憾,的确,你母亲所犯非死罪。”顿了顿,“不过,你确定她自尽是为了谢罪?我见过你母亲,她不是这样的人,呵,她才不会对我内疚。”
&esp;&esp;王维熙再好的脾气也爆发了,怒而转身,气冲冲走到她面前:“不议论逝者长短,你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esp;&esp;杜平声音平稳如初:“如果她为了向我道歉而自尽,我愿意去她坟前说一句原谅。可如果她是其他原因自尽,那你有什么资格憎恨我?”
&esp;&esp;她的眼睛清澈澄明,一瞬不瞬望着,问得光明磊落。
&esp;&esp;王维熙盯住她,嘴唇蠕动,却说不出话。
&esp;&esp;“你不傻,你心里也有猜测,你母亲也许是为你和你妹妹的前程而甘愿自尽,不是吗?”杜平道,“好不公平,明明是你们受益,却想把逼死人的罪名套在我头上?你们自个儿留着清白名声来唾弃我锱铢必较?呵,这叫什么?当了啥啥还要立牌坊?真可笑,将一腔内疚转成对我的憎恨就能活得毫无负担?不过自欺欺人!”
&esp;&esp;王维熙哽住喉咙,喃喃自语:“不是的……”他收拾情绪又望来,故作镇定,“这不过是你的猜测,为自己洗脱罪孽。”
&esp;&esp;“呵?我需要洗脱什么?我又没杀人。”杜平坐回自己位置,斜睨一眼,“平心而论,你心底深处真认为是我的猜测?”
&esp;&esp;说完,她咕噜咕噜给自己倒一杯茶,说得口干舌燥,她撇开脑袋一口饮尽,不再看他。
&esp;&esp;王维熙红着眼睛盯住她后背,像要盯出一个洞来,许久,他终是转身向外走去,经过门口时控制不住情绪,狠狠一拳砸向墙壁,”砰“,屋子都震了震,抖落三尺墙灰。
&esp;&esp;他渐行渐远。
&esp;&esp;屋子里没人说话。
&esp;&esp;杜平又给自己倒一杯,也不在意四周寂静无声,悠闲自在继续喝自己的。
&esp;&esp;李振轩朝外望一眼,率先打破沉默:“他走了。”
&esp;&esp;大家陆续坐回自己的位置,王维熙是出了名的文质彬彬好说话,头回看到他当众发怒,真是大开眼界。没办法,遇到永安这种人,泥塑的菩萨都忍不下去。
&esp;&esp;冯瑛之拍拍胸口故作受惊:“永安你今日心情不佳?每句话都那么狠,维熙他这人会想不开。”
&esp;&esp;杜平望着桌案,把玩杯盏:“一进门就被他针对,我像是没脾气的人吗?”
&esp;&esp;众人纷纷噤声,不会不会,你是整个京城最有脾气的人!
&esp;&esp;是王家那小子不长眼,硬往石头上撞!
&esp;&esp;冯瑛之轻笑一声,他的位置正好在永安斜前方,坐下后又恢复成往常笑脸,似乎已将方才的事情抛诸脑后:“今日我做东,是我想得不够周到,你还有心情跟我们洗尘?”
&esp;&esp;杜平放下杯盏,抬眸去看他,从上到下里里外外地看,似乎想看出这句话的真心,可惜对方毫无破绽。她扯了扯唇:“当然。”
&esp;&esp;在场众人都是脸上贴着画皮的人,立刻恢复成之前热闹情景,谈笑宴宴毫无障碍。
&esp;&esp;杜平将话题转向李振轩,双手举杯:“听闻表哥刚定亲,我在此恭喜,届时定会偕同母亲一起登门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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