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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言下之意是,她看迦楼的身子康健得很。
&esp;&esp;而这句话听在皇帝耳中,无异于侧面验证了他的猜测。
&esp;&esp;乌诃迦楼来求医不过是个借口而已,也就是说,他应该是认出自己了。
&esp;&esp;皇帝又开始转起拇指上的玉扳指,顿时就有种进退两难的感觉。
&esp;&esp;就这么放过济世堂,他不甘心,可是,若为了这小小的济世堂,就和顾玦在南昊人的眼皮底下闹翻了脸,南昊人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兴风作浪的机会。
&esp;&esp;他得为大齐着想。
&esp;&esp;迦楼注视着楚千尘,眸光温润,那不带任何侵略性的目光仿佛水一般潺潺流入人的心中。
&esp;&esp;他徐徐道:“我的随从在岭南中了瘴毒。”
&esp;&esp;“瘴疠毒气,从地而起,从下至上,病患双脚痹疼,手足拘挛,历节肿痛,短短一月,每况愈下,痰滞吐逆,口面歪斜,乃至毒气攻心。”
&esp;&esp;“敢问姑娘可能治?”
&esp;&esp;他的声音清朗明润,神情语调都让人觉得舒适,仿佛他不是来求医,而是在论佛法似的,有着一种看淡生死的超然。
&esp;&esp;楚千尘淡声道:“江东岭南,山水湿蒸,春夏之间,风毒弥盛,致多瘴毒。瘴疠毒气中人,风冷湿痹,以热憎寒,不难治。”
&esp;&esp;“我开一张方子,法师回去一试即可。”
&esp;&esp;“知母三十钱,前胡十钱,地骨皮二十钱,犀角屑十五钱……”
&esp;&esp;楚千尘口述了一张方子,最后道:“按这张方子,每服四钱,以水一中盏,煎至六分,去滓,每日三次,于食后温服即可。先服上三日。”
&esp;&esp;平日里,要是楚千尘这般口述,刘小大夫早就去执笔写方子了,可是今日的气氛实在是诡异,又有皇帝、太子等人在,他一时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esp;&esp;迦楼微一颔首,“多谢姑娘指教,我三日后再来请教姑娘。”
&esp;&esp;话落之后,迦楼就转身离开了,他的两个随从也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了。
&esp;&esp;医馆外的锦衣卫和百姓都自觉地又让出了一条道。
&esp;&esp;三个人在这里不过停留了不足半盏茶功夫而已。
&esp;&esp;皇帝望着迦楼的洁白如雪的背影,神色又凝重了三分,心里的猜测从八成上升了九成,胸口压着一块巨石:迦楼果然不是来求医的吧!
&esp;&esp;楚千尘的唇角在面纱后,弯了弯。
&esp;&esp;王爷说过,乌诃迦楼聪明绝顶,有过目不忘之能,像这样一个聪明绝顶的妙人记一张方子又算得什么。
&esp;&esp;皇帝这个人素来多疑,她也不过是让他多疑心几分罢了。
&esp;&esp;皇帝蓦地开口道:“嘉儿没事就好。走吧。”声音艰涩,又带着一股强烈的不快。
&esp;&esp;皇帝箭步如飞地走出医馆。
&esp;&esp;顾南谨已经知道皇帝的心意,对着楚千尘浅浅一笑,“神医放心。”
&esp;&esp;说完这四个字后,顾南谨也大步往医馆外走去。
&esp;&esp;乳娘抱上了顾元嘉,廉太医以及其他人也都井然有序地离开了。
&esp;&esp;没一会儿,一行车马沿着华鸿街朝南而去,很快就走得干干净净。
&esp;&esp;那些原本围在济世堂外的路人见热闹散场,也都三三两两地散去了,脸上还带意犹未尽的惋惜,嘴里说着“神医果然名不虚传”、“又从阎王手里救回一条人命”云云的话。
&esp;&esp;济世堂又恢复了原本的平静。
&esp;&esp;该看病的就看病,该抓药的就抓药。
&esp;&esp;只不过,刘小大夫和几个伙计脚下都有些发虚,他们那可是连皇帝和太子都见过的人了。
&esp;&esp;这种彷如做了个梦的虚幻感在一个时辰后就被打破了。
&esp;&esp;华鸿街再一次沸腾了起来,一个陌生的青衣內侍领着一队人马来了,还带来了皇帝的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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