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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蛇蜕（第2页）

&esp;&esp;“你喊啊。”

&esp;&esp;萧寂用戴着扳指的那只手按着她的唇，鼻尖在她颈项间嗅闻。

&esp;&esp;“今日出府去了？为何熏这种香。”

&esp;&esp;她侧过脸避开他，却恍惚间想起这动作像极了白日里那探花郎避开自己，颇觉世事荒唐，她自己都没发觉唇边带了点笑意。

&esp;&esp;敏锐捕捉到那一丝笑意，萧寂直起身，居高临下。

&esp;&esp;“阿婵。”

&esp;&esp;她顿时收了笑。

&esp;&esp;“今夜留下罢。”

&esp;&esp;他抚摸她颈项。她天生脖颈细长，仿佛用力就会被扼断。如此脆弱的一条命，就在他掌心握着。

&esp;&esp;萧寂却有种她随时都会溜走的错觉。

&esp;&esp;她静了片刻，继而顺着他手掌的方向抬头，面庞乖顺柔美，眼波流转，有说不出的媚意。

&esp;&esp;但神情却是冷漠的。

&esp;&esp;“遵旨。”

&esp;&esp;男人一夜未睡。

&esp;&esp;他手中握着那锦布，在榻上闭目沉思。

&esp;&esp;这是他今夜第三趟沐浴，却洗不掉鼻尖那似有若无的香气。待到夜色深似海，更鼓敲过五更，才听得柴扉再度开启，白日里伶俐少年一改家童装扮，将怀剑藏进束袖里，步伐轻得像猫。

&esp;&esp;“首……大人。”

&esp;&esp;赤鸫立在门外，他赫然睁眼，将脑海中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驱散，才清了清嗓子，说声进来。少年闪身进门，被他眼中血丝吓了一跳，却也不敢声张。

&esp;&esp;“回大人，我趁夜去了趟鬼市，宗门留在那里的线人有京城各家大族女儿的名册，身长、相貌、是否婚配都记录在案。但没有大人所说那般的……除了一个。”

&esp;&esp;他按住手里的锦布，开口时嗓音沙哑。

&esp;&esp;“谁。”

&esp;&esp;“大梁的长公主。坐御赐椒壁车、佩金臂钏，身长五尺有余。且确是……从三品上。”

&esp;&esp;赤鸫的眼睛瞟着榻上的年轻公子，见那张平日里沉静如潭水的脸上，沉黑的眼里波涛翻涌。

&esp;&esp;“此番来长安，师父说，萧梁皇室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esp;&esp;少年语调变得狠厉，那是经年累月的痛楚、日复一日在深夜磨刀所累积而成的杀意。

&esp;&esp;“我没忘。”

&esp;&esp;男人再开口时，语气已恢复了平时的沉静。

&esp;&esp;“那，杀不杀。”

&esp;&esp;少年看他：“若大人昨日当真被那公主轻……”

&esp;&esp;他咳嗽一声，抬眼扫过去，少年立即噤声。

&esp;&esp;“首座恕罪，是在下僭越。”

&esp;&esp;“焉知此次不是对方的计策。”&esp;男人把锦带收进袖笼里，垂首沉吟。

&esp;&esp;“若因被、咳，被轻慢了，就冲冠一怒血流五步，与匹夫之勇有何异。忘了师父下山前的教诲么？此次你我入世，是要拯救大梁苍生于暴虐之君，而不是要让大梁生灵涂炭。”

&esp;&esp;他点着膝盖，仿佛想起什么似地，凄然一笑。

&esp;&esp;“江南已成焦土，难不成江北也要蹈其覆辙么。”

&esp;&esp;少年肃穆，拱手行礼，又想起个事，抬头道：

&esp;&esp;“对了，鬼市的线人还说……那长公主，不日便要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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