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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擎烽无奈地看着秦浣耍赖的小模样,心中又爱又恨,恨不得扑上去把他撩弄得哭出声来。可看着他因近日劳心筹划兖州之事而愈发消瘦的脸庞,赵擎烽又哪里舍得再折腾些什么,只好先服了软,告了饶:“好好好,殿下没说,是我错了。那这次便罚我服侍殿下用宵夜可好?”秦浣听后满意的点点头,又舒服的靠进了赵擎烽的臂弯里,看他将白瓷小盅轻轻掀开,鲜美的味道便扑鼻而来。“是鱼汤?”秦浣低头喝了一口赵擎烽送来了汤匙,笑着说道:“我正想吃这个了,刚刚在席上也有一道鱼菜,可惜味道糟得很,半分比不上咱们在张老汉家中吃的那条。”赵擎烽听后又往秦浣嘴边送了一勺,而后故意问道:“那殿下说说,现在喝的这鱼汤与那天的鱼肉比,哪个更好呢?”“这我可说不准,不如烛华你自己来尝尝吧。”说着便又含了一口勺中的鱼汤,而后微微抬头,凑到了赵擎烽的嘴边……作者有话要说:不知不觉大四老咸鱼就要毕业了……看看自己的文还是这么凉tt天灵灵,地灵灵,最后一次在校发文,让我蹭上玄学首页吧!(四三)降罪定陶城西十二里,一个身穿黑衣之人骑着匹快马,沿东鱼河岸疾驰而行,原本闲适安谧的春夜,也因他的动作而变得紧张起来。前方不远处现出营地火把所传来的光亮,那黑衣人立刻翻身下马,将马匹藏好后矮身钻入一边的树丛中,放轻了脚步绕开营地悄悄前行。耳畔终于响起了东鱼河潺潺地流水声,那黑衣人不禁加快了脚步,趁着周围四下无人,飞速冲到了那河边的石滩上,而后从怀中摸出大包的药粉,准备尽数洒入那河水之中。就在此时,一声马嘶自他来时的方向传来,那黑衣人手中猛地一抖,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却只见黑暗的东鱼河边忽然整齐的冒出了一排黑影。下一刻,熊熊火光便刺痛了他的双眼。关峰面不改色的挥手,让手下的龙甲军将此人绑起来拖了下去,而他自己则亲自将那包药粉捡起,送到了主帐之中。郡守府中,崔松鹤一夜未眠,焦急的等待着派去下毒的人回来复命,可直到弯月西沉,东方日升,他都迟迟未接到任何消息。崔松鹤有些坐不住了,起身推开房门刚要出去,却见这济阴郡守卫东刚神色惶恐,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见到他后来俯身作礼都顾不上了,喘着粗气说道:“大,大人!不好了,咱们东北边军营里出事了!”“你说什么!是咱们的军营出事了!”崔松鹤的冷汗刷地一下便冒了出来,卫东刚虽是他的下属却并未到心腹的程度,故而昨夜所商量的投毒之事,他并没有让卫东刚知道。崔松鹤犹不死心的又抓着卫东刚问了一遍:“是咱们的军营还是殷王的军营!”那卫东刚只以为崔松鹤是急糊涂了,便扯开了嗓子又说了一遍:“是咱们的军营!所,所有人都病倒了!”崔松鹤之觉头脑中“嗡——”一声,他眼下已无暇去想是不是殷王已经知道了投毒的事,还是其他人泄漏了什么,只是紧紧地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我,我去找刘义茅!刘义茅呢!”去找刘义茅,刘义茅!那毒是他给的,他自然会有解毒的办法,只要赶在殷王发动之前解了毒,那他就还有一拼之力!可惜,已经来不及了——穿着朝廷军服的士兵将整个郡守府团团围住,赵擎烽亲自带人一路闯进了郡守府的内院中,见到崔松鹤后二话不说,直接令人将他紧紧抓住。“忠宁侯这是何意!”崔松鹤心中已暗暗生出了大势已去的念头,但他却还强自镇定地向赵擎烽喝道。赵擎烽听后一言不发,只是用冰冷彻骨地眼神扫了他一眼,那崔松鹤的声音立刻就抖了起来:“忠宁侯……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误会,那崔大人不妨说说能有什么误会呢?”赵擎烽微微侧身,让随于后而来的秦浣悠然缓步走到崔松鹤的面前。“误会,误会就是……”崔松鹤只觉脑中一片混乱,他一时也想不清究竟要不要主动提起投毒之事,可秦浣却没给他那么长的时间。“既然崔大人一时说不清,不如就让安平代劳来替大人说说这一切的始末吧。”秦浣似是怜悯似是冷漠地笑了一下,而后一挥手:“将人带上来吧。”话刚落音,几个身强力壮的士兵便拖着一个血葫芦一般的人走了过来,并将那人直接扔到了崔松鹤的面前。尽管那人的脸上已满是血污,但崔松鹤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便是他派去下毒的人!“昨夜此人偷溜到我营边的东鱼河畔,欲行不轨之事,幸而被龙甲营巡逻的士兵抓了个正着,并从他身上搜出了这个,”秦浣伸手,赵擎烽默契的将那一大包毒粉放到了他的手上,秦浣看也不看直接掷到了崔松鹤的脸上:“经关将军连夜审问,此人尽数招供,竟是崔大人你派来妄以下毒制造瘟疫之假象,谋害我营七千将士!”崔松鹤刚要出口辩驳,秦浣却高声继续道:“后来安平才知,崔大人竟心狠至此,为使得瘟疫之说足够可信,竟也连夜向自己军中下了同样的毒!”崔松鹤赫然张大了嘴巴,他想不到殷王竟想将那兖州军中毒之事一并全部推到自己头上,惊骇之下,他只咬死了不认道:“殷王殿下此说,可有什么证据吗!”秦浣听后又是一笑,从袖中掏出一条沾染了血痕的白绢,将它一点点在崔松鹤面前展开:“崔大人看好了,这就是你所派的下毒之人昨夜亲手写下的血字供书,如此便是人证。”“殿下,臣在崔大人房中搜得此物,经大夫辨认,确与昨夜缴获的毒粉并无差异。”关峰率人疾步而来,将毒物呈到了秦浣的面前。“崔大人看好了,这些可就是物证,”秦浣垂下眼眸,看着已面色赤红的崔松鹤:“认证物证俱在,崔大人不认也要认了。”崔松鹤冷汗涔涔,却仍执拗地大喊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下官不服!”秦浣冷冷地看着他,最终摇了摇头:“大人此刻不服也没什么,只管等来日被押入京中后,再与何相喊冤就是了,想必到时——何相必会为崔大人主持公道的。”崔松鹤的心一下子沉入到了谷底,面上也逐渐现出了死灰之色,他其实也明白如今争辩再多也早已毫无用处。无论到底有没有证据,无论殷王的说辞有多少漏洞,自打他动了为敌之心那一刻起,朝廷便绝不可能再放过他。而眼下他已沦为阶下之囚,而兖州军主力却尽数中毒,绝无与南行军抗衡之力。他当真——已无力回天!崔松鹤长哀一声,最终塌下了身子,任由赵擎烽手下的士兵将他拖走了。至此,兖州局势初定,秦浣却一刻都不敢停息,火速开始处理善后之事,力求将兖州稳妥拿下。一方面赵擎烽亲自坐镇兖州军中,用刘义茅的解药救治寻常的士兵,并趁机控制其军中的主要将领,重要职位尽数撤换成自己人,将那一万多兖州军彻底蚕食,收入麾下。一方面秦浣主政济阴郡,任用刘义茅等兖州的旧人良臣尽量控制州政,颁布开仓放粮、重置税务等,众多可在短时间内快速讨得民心的策令。他还暗中命人将崔松鹤所做之事传遍整个兖州,特别是军队之中,使兖州军民对其彻底寒心。如此军政并进,两人虽一时忙碌得焦头烂额,旰食宵衣,但总算还是见得了成效,兖州境内一时间并无大乱。秦浣看着壁上所挂的大启东南舆图,尚还沾染着墨迹的手缓缓的抚过图上的兖州,这南征的第一步他终是有惊无险地迈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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