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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节（第2页）

&esp;&esp;但他同时也知道，一切若像现在这样持续下去，她爱上杜锦年，也只是迟早且顺理成章的事情。

&esp;&esp;纠结，又无可奈何。

&esp;&esp;然而，他却怎么也没想到，命运居然会对她那么残忍，一次又一次地将她玩弄于掌心，将她捧到高处又重重摔落。

&esp;&esp;杜锦年死了。

&esp;&esp;让他耿耿于怀、如鲠在喉的杜锦年，就那么突兀地死了。

&esp;&esp;理由也很寻常，没有任何特异之处——他们一起去攀登雪山，遇上意外，他死了，她活了下来。

&esp;&esp;小说电视一样的剧情，如果不是主角是她，他根本无法相信。

&esp;&esp;知道这件事后，他几乎是立即赶到了她所在的医院，她的身体状况不太严重，精神状况却令人堪忧。她无法接受杜锦年已经死了的事实，尖叫着、哭喊着否认这一事实。她闭上双眼，捂住耳朵，将自己藏在角落里，好像这样就能让这件事从现实变为虚妄，让一切重启，让杜锦年……

&esp;&esp;再回到她身边。

&esp;&esp;无可奈何的医生被迫给她打了镇定剂。

&esp;&esp;在药效的作用下，她很快睡着了。

&esp;&esp;他直到此刻才敢走到她的身边——因为如若是清醒时，只会进一步刺激到她。他坐在床边，注视着在短短时间内再次明显憔悴起来的她，伸出手轻轻握住她没有插针管的那只手。她的手冰凉冰凉，好像整个人都还待在那场大雪中，直到现在都没能归来。她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皱，掌心中满是汗珠，好像在坐着什么可怖的噩梦。

&esp;&esp;他没有什么哄女孩子的经验，只能抓起她的手贴在唇边，低声说：“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esp;&esp;不管他有多么讨厌杜锦年，这一刻，他是真的希望这个讨厌的家伙能够回来，哪怕是立即带着她结婚也没事，至少别让她变成现在这样，别让她再回到那种糟糕的境地。

&esp;&esp;她早已千疮百孔，已经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打击了。

&esp;&esp;仿若感觉到了他的祈愿，她的状况逐渐稳定，原本急促的呼吸渐渐均匀。

&esp;&esp;他松了口气，伸出手指抚平她的眉心，听到她口中呢喃——

&esp;&esp;“锦年。”

&esp;&esp;他的手僵在原地，嘴角缓缓地、缓缓地勾起一抹苦笑。

&esp;&esp;在这一秒，他明白了一件事。

&esp;&esp;她开始喜欢杜锦年了。

&esp;&esp;在他死了以后。

&esp;&esp;这可真是……最糟糕的结果。

&esp;&esp;之后，他又去看了她很多次，每次都是在她熟睡的时候。她几乎每夜都睡不安稳，口中总是不时喊着“锦年”和“外婆”……

&esp;&esp;他知道后者。

&esp;&esp;事实上，在她跟着杜锦年离开后，他曾经去见过那位老人。

&esp;&esp;事后回想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只是到底是在一个连绵的雨季到达了那座安静又潮湿的小镇。她的家好像在当地很有名声，只问了一个人就找到了目的地。给他指路的人问他“你是苏婆婆的什么人？”，他沉默了下，回答说“我是阮婉的……朋友”，这是一个可耻的谎言，不过指路人信了，而后他叹息说“小婉那孩子很久没回来了，你劝劝她，让她有空多回来看看她外婆”。

&esp;&esp;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含糊应下。

&esp;&esp;再然后，穿过曲折的道路，越过连绵的细雨，他看到了她的外婆。

&esp;&esp;他的谎言

&esp;&esp;他第一眼就认出了那位老人，大约是因为她们真的很像，相较而言，介于中间的素阿姨倒像是个异类。

&esp;&esp;老人出门时好像忘记带伞，脚步略有些匆忙，不甚就在雨中滑了下，虽说并没有滑到，然而被她提在手中的塑料袋断开，里面的苹果滚了一地。

&esp;&esp;其中一粒，滚到了他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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