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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节（第2页）

&esp;&esp;“你应当闭上眼睛往前走。”

&esp;&esp;“那我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esp;&esp;“这就是爱啊。”

&esp;&esp;“那是死。”希克利说。他忽然一点也不避讳把这东西说出口了。他摇了摇头，闭上眼睛往前走。

&esp;&esp;第五种羞耻（20）

&esp;&esp;……看到了光。

&esp;&esp;再怎么想也是不合理的事情吧？没有道理的吧？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睁大眼睛、全神贯注地在森林中搜寻前路的时候，前路一片昏暗，仿佛稍微行差踏错就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于是一路上都神经紧绷提心吊胆；可是，闭上眼睛之后，反而看到了微弱的柔光在前方闪烁，路程也变得清晰起来了。

&esp;&esp;这就是死吗，希克利想。

&esp;&esp;如果这就是死亡的话，那死亡好像也什么可怕的。

&esp;&esp;“说起来，伊芙琳，我有关注过世界范围内各种濒死体验的传说。”希克利主动开口说道，“我想你应该也对这些产生过兴趣，认真地搜寻过资料吧？”

&esp;&esp;“那是当然的啦！”伊芙琳的声音在很近的距离响了起来，轻快的，活泼的，仿佛没有任何事能够干扰到她无忧无虑的好心情，“我就知道雅各也喜欢这些东西。”

&esp;&esp;“为什么我就要喜欢这些啊……我就不能是为了远离类似的处境所以才特别地去了解吗？”

&esp;&esp;“随便你怎么说咯。”

&esp;&esp;“是真的。这次我没有隐瞒也没有撒谎。我真的是为了避免出现那种情况——就像很多作品里描述的那样，一个人突然在陌生的地方醒来，发现自己走在一条孤零零的小路上，前面有一条河，河边停了一艘小船，船夫向他索要渡河的酬金，这个人浑浑噩噩地不知从哪儿摸出金币递了过去——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在看到船夫之前就拔腿往来路跑。”

&esp;&esp;“雅各竟然是喜欢这种神话类型的死后经历吗？我自己更喜欢另一种哦。我喜欢灵魂飘出身体后看到自己的死状，然后一直往上升、往上升，最后飞进一条光芒组成的道路那种版本。”

&esp;&esp;“你对详尽的死亡细节过分迷恋了。我觉得以我们现在的情况来说，应该关注的是死亡本身才对。”

&esp;&esp;“你还说我呢。明明是死亡，雅各想的却是怎么能找到办法逃脱。”伊芙琳说，“这也算是关注死亡本身吗？”

&esp;&esp;“你关注的‘濒死体验’其实也是那些死里逃生的人事后的描述。我还在思考如果真的面临生死一线的时机该怎么求生，而你已经开始关注那些真正意义上经历过死亡并且幸存的事例——怎么说都是我距离死亡比较近吧。”

&esp;&esp;伊芙琳发出了笑声。她的笑声在希克利的视觉中晶亮如星海，泛着莹莹的水光。

&esp;&esp;“还记得我们之前说这座岛上发生的事情就像电影剧情一样吗？”

&esp;&esp;“嗯。你想到了暴风雪山庄模式。真的好巧，雅各，在所有的侦探作品里，我最喜欢的就是暴风雪山庄模式。我想我们都恰巧喜欢同类型的作品——真奇妙啊，雅各！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偏偏是我们相遇了！我喜欢这种巧合。”

&esp;&esp;“也许那不是巧合。”

&esp;&esp;希克利指的是他今年执行的那些任务。从任务的范畴来说，他和伊芙琳的相遇真的只是时间的问题，就算不是今年，也会是明年。甚至于他们的相遇可以被称为命中注定：毕竟，他有着相当高的灵感，而伊芙琳……

&esp;&esp;对了。

&esp;&esp;希克利还没有观察过伊芙琳的灵感。究其原因，他从斯特兰奇博士那里学到的所有招数，光是使用——不，光是练习，甚至光是知道它们、理解它们，都会增加灵感。

&esp;&esp;增加灵感意味着增加遇到“它们”的概率。增加遇到“它们”的概率意味着死亡的逼近。

&esp;&esp;所以希克利从未用过那些魔法。倒不是说他就真的学得很好。

&esp;&esp;当他告诉博士他已经理解了那本入门书上记载的所有技巧，博士的表情堪称震惊。

&esp;&esp;想必是被他低下的学习效率所震撼了，希克利可以接受博士被震撼，可是他真的没必要表现得那么明显。

&esp;&esp;这些天才真是讨厌，他们就像另一个世界的物种一样，不了解那些在他们眼中看上几眼就能明白的东西，对普通人来说有多复杂和精妙。

&esp;&esp;同样是天才，伊芙琳就温柔亲切多了。

&esp;&esp;“每件事都是巧合。所有的巧合汇聚在一起，就变成了类似于必然、类似于命运的东西。”伊芙琳说，“不过，雅各好像对神特别感兴趣。雅各是对不可违背式的命运有所偏爱吗？”

&esp;&esp;“……说不上偏爱。只是，如果命运变得可以违背了，那真的还称得上命运吗？只是命运这个词被错误地使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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